伊萊爾又把伊莉莎抱到了浴室,泡在溫涼的水裡為她降溫,毛巾用冷水浸濕了一次又一次,伊莉莎的體溫還是沒有一點下降。
難道真的要那樣嗎?伊萊爾糾結。
伊莉莎掀開沉重的眼皮看她,小聲說:「沒關係,媽媽陪著我就好了。」
伊萊爾一怔,問:「你聽到了?」
「嗯…」伊莉莎回答的黏黏糊糊的,「沒有媽媽想的那麼難受,我能堅持。」
伊萊爾看一眼她背上被血染紅的紗布,沉默了。
都成這樣了還說不難受,總是在不該懂事的地方懂事,平白讓她心生愧疚。
伊萊爾摩挲她後背的手,重新遊動,數著一節節脊骨往下。伊莉莎從小被心臟病折磨,身體偏瘦,趴著時能明顯看到皮肉下的骨頭。
「這兩天是不是又瘦了?」
明明之前還不是這樣的,來了這裡兩三天,跟十天沒吃飯似的。
伊莉莎勉強的笑了一聲,說:「我一直這樣啊,兩天怎麼會瘦?」
伊萊爾不理她,固執的覺得就是瘦了。
「回去之後一定要多吃點養回來。」她把人往上一掂,方便自己動作。
伊莉莎很輕的「嗯」了一句,之後就是略顯急躁的呼吸……
她半夢半醒,伊萊爾也有一下沒一下的,想著只要把多余的藥排出來就好。
浴缸里的水涼了又熱,熱了又涼,伊莉莎的體溫也逐漸降低,泡了將近四個小時,才恢復到正常溫度,如果不是伊萊爾施加了魔法,只怕皮都要泡皺了。
傍晚時分,太陽西斜,晚霞滿天,伊萊爾抱著小狗走出浴室。
「寶寶,快看,天空很漂亮。」
伊莉莎在她懷裡睜眼,看到美景之後有了些精神,她勾住伊萊爾的脖子,在她頸窩輕蹭。
「等我好了,你會在陪我看嗎?」
「只要你能好,做什麼都行。」
怕就怕椰里研製不出解藥,伊萊爾心裡這樣想,面上卻一派淡然,不讓伊莉莎有所察覺。
徒增煩惱罷了,說不定還會影響她的傷勢,多說無益。
「好哦,我會記住這句話的。」
「嗯,我也會記住的。」伊萊爾親吻她的額頭,把她放到床上。
第二天,椰里沒研製出解藥,第三天也是。
到了第四天晚上,伊莉莎的臉色已經出現了將死之人的灰敗,她的傷口潰爛,整個後背的皮膚都成了灰色,像一朵即將要枯萎的玫瑰。
伊萊爾心急如焚,伊莉莎卻一直在寬慰她。
「沒事的媽媽,笑一笑。」伊莉莎伸手把她的嘴角提起來,黯淡的眼睛彎成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