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野初入上京時就成了西寧侯的幕僚,後來被西寧侯推舉入仕,自此步步高升,西寧侯雖然作惡多端,於謝昭野卻有提攜之恩。
在此之前,誰能想到謝昭野居然會是最後扳倒西寧侯的人?
若說盧隱最恨的人,一就是謝昭野,二就是江燼梧。
「他哪用得著孤擔心。」江燼梧冷聲。
默書一看就知道這是在口是心非。
他陪著江燼梧說了這麼會話,藥效終於上來了,江燼梧的意識開始迷糊,困意上涌。
「默書,我困了。」
默書:「應該是安神湯的作用,奴才伺候殿下休息吧。」
「嗯。」
這一天總算是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江燼梧沒再醒來,一直昏睡到了第二天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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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睜開眼睛,腦袋就是熟悉的脹痛,這是藥物的後遺症。
默書不敢隱瞞,把昨天的事情一一告訴了江燼梧。
江燼梧抿了抿唇,「謝昭野沒發現什麼不對吧?」
「沒有,也是巧得很,殿下的記憶停在了宣徽二十五年的三月初十,似乎是前一日和謝大人鬧了什麼矛盾,所以直接把謝大人趕走了,依奴才看,謝大人並沒有發現不對。」
「宣徽二十五年三月初十?」江燼梧抿了下唇。
怎麼會是這一天?
「孤……當真沒有亂說話?」
「殿下放心。只是,殿下中途甦醒,看來正如塗藥師提醒的,這一副方子的藥效也在減弱。」
默書在心裡祈禱著塗藥師能早去早回,誰知道下個月十六會不會又如此?
江燼梧垂下眸子,「孤料到了,只是比孤預想的時間要快。」
「殿下,其實奴才覺得這件事其實不用瞞著謝大人,謝大人學的東西雜,見識也廣,說不定謝大人會有法子?」
「不。」江燼梧執拗道,「孤不想在別人面前失智,即使那個別人是謝昭野。」
見江燼梧堅決,默書也不好再勸,只會躬身出去傳早膳。
江燼梧獨自站在窗邊,闔上眼,腦海里迴蕩著塗鄢的話。
【若一直找不到把蠱蟲引出來的法子,失智的時間會越來越長,到最後,若是好些的情況,神智會退化成三歲幼兒,不記事,不識人,若是壞些的情況,會神智錯亂,瘋癲無序。】
江燼梧再一次告訴自己,只要他活著,就不會允許自己變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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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大哥,要不我還是走吧。」少年坐立難安,「要是表哥知道我逃了武師父的課跑來這裡我就完蛋了。」
「嘖,小小年紀怎麼畏畏縮縮?再說沒有逃過課的人生是不完整的!」謝昭野理所當然。
白蘊淳一臉懷疑,「是這樣嗎?」
「謝公子~」一品樓的老闆琴姬扭著腰肢過來,一舉一動端的是搖曳生姿,「謝公子今天怎麼得閒來看琴姬了?」
琴姬就這麼在謝昭野旁邊坐下,上半身仿佛沒有骨頭一樣倚在謝昭野身上,看得白蘊淳臉都快紅成猴屁股了。
謝昭野面不改色地笑,「許久沒來了,這一品樓的生意還是這麼好,多虧琴姬顧念舊情還肯抽時間來見我。」
琴姬捂著唇咯咯發笑,「瞧謝公子說的什麼話?奴家和謝公子的關係哪是別人能比的?」
琴姬這話說得曖昧。
謝昭野唇角微微一勾,好似已經習慣。
琴姬好像才發現白蘊淳,不由湊近了好奇地打量,「這位小公子是?」
白蘊淳被琴姬身上的馨香逼紅了臉頰,「我,我……」
他才十五歲,哪見過這種場面?
「哈哈,小公子這還害羞了?真是可愛。」琴姬捏著帕子笑得花枝亂顫。
白蘊淳的臉蛋更紅了。
謝昭野彎著手臂撐著腦袋,看著琴姬捉弄白蘊淳,還不忘也調侃幾句,「嘖嘖,小國公啊,你也不小了,是得多見見世面才行,哪能見到個女子就被嚇得結結巴巴呀?」
「謝大人看著確實見多識廣,蘊淳才十五歲,一向單純,當然及不上謝大人。」這熟悉的陰陽怪氣。
白蘊淳聽到他太子表哥的聲音,臉一下就白了。
完蛋完蛋,被抓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