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猶如飄搖在大海上的一艘小船,被黑色的海浪推動著前行。
羅明鏡與紀伯山搭檔合作,碰上的異獸也都被隊裡的單兵解決乾淨。
一切似乎都進行得很順利。
只是,四處都籠罩著厚重的黑霧。越往裡走黑霧就愈加濃稠,就像一灘混沌的泥潭,攪動著污穢的泥濘。
這似乎是個好兆頭,黑霧濃度越高,證明他們離那個所謂的源頭也就越近。
可所有人都輕鬆不起來,隨著厚重黑霧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壓迫感。
那些醜惡的、恐懼的、蟄伏在心底的怪獸們都在低聲咆哮,等待破籠而出。
紀伯山的光在這樣純粹的黑暗裡也感到力不從心,他竭力催動著體內的異能,額角淌落冷汗。
可手裡的光團就像個接觸不良的燈泡,時明時暗。
突然之間,連接眾人的光絲斷了。
在這一路行來中,無蹤無形的黑霧早就悄悄裹上了光絲,緩慢的、無聲的腐蝕吞噬著光亮。
就在光絲斷掉的一剎那,黑暗席捲而來,這艘孤單的小船被兇猛的海浪拍倒了。
黑暗中好像伸出無數隻手,湧向孤立無援的隊員們。
他們的手腳被無形的力量拉扯著,絲絲縷縷的霧氣鑽進他們的口鼻。
紀伯山慌忙的向周圍看去,入目是一片漆黑,所有人都看不見了,剩下的只有他手中黯淡的光源。
他深吸口氣,努力平復情緒,閉上眼再次施用異能。
蜿蜒的光絲從手心綻放,像一朵
脆弱的花。
而那無處不在的黑暗,是狠毒的獵人。
它們一擁而上,將花朵狠狠揉碎、拆吃入腹。
光粒灑落一地,紀伯山的手掌也無力的垂落下來。
就在這時,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無匹的光亮從兩人相接的手心炸開,像熊熊燃燒的火焰,驅散了一地陰霾。
這生機勃勃的力量,是奔騰不息的河流,是紮根懸崖的松柏。
卻唯獨不是惹人憐愛、任人採擷的嬌艷的花朵。
紀伯山眼神複雜的看向身側的人,她銀底金紋的機甲也仿佛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光亮。
透過機甲艙,那雙堅定的,無所畏懼的雙眼。
比那手心的光芒還要令人心生安定。
在羅明鏡釋放的光能的催動和補給下,紀伯山體內凝滯的異能也開始迅速運轉起來。
黑霧面對這璀璨的亮光也只能望而卻步,當光明慢慢鋪展開去,羅明鏡看見了那些失散的同伴們。
他們有些就倒在身旁不遠處,昏迷不醒、安危不明,而有的人卻似是被什麼東西拖拽了十幾米,狼狽的栽倒在地,手指摳住地面,發出嘶啞的呼喊。
紀伯山和羅明鏡協力將光明籠罩在每一位隊員身上,金色的光團慢慢滲入他們的精神海中,滌盪了被侵染的精神海。
不知過了多久,漫長得似乎有一個世紀,大家漸漸醒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