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個比賽內容主辦方計劃了好多年,可上一屆有個真實之眼,上上屆有個是敏銳直覺,上上上屆是幸運增幅……」
薛岙走過來一臉嚴肅地說著, 只是話語裡也添了幾分無奈, 明鏡聽了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所以這一屆總算沒有那些作弊異能了, 也算他們倒霉吧。
每一場比賽間有一段短暫的修整時間, 塔婭趁著這些日子每每查資料進行各種計劃推演,總是要弄到深夜。
直到前往特雷士星的前一天晚上, 塔婭在花園裡休息放鬆的時候,碰到了同樣睡不著的狄溫。
明鏡將他從亞藍宮殿解救出來後, 亞藍那邊多次派人想要接他回去, 但都被明鏡擋了下來, 而狄溫醒來後也一直沉默寡言、鬱鬱寡歡。
狄溫站在路燈投下光影里, 看著朝他走來的塔婭,露出和往常一般的溫潤笑容。
「別笑了,丑。」塔婭冷冷看著他,毫不留情的說道。
狄溫剛剛揚起的嘴角一僵,然後落寞垂下,連帶著他金色的髮絲也垂落下來,擋住眼眸中的憂鬱水光。
「待得這麼不開心,你不如早點走。」
塔婭聲音里夾著些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關心和怒氣,而狄溫聽了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馬上要比賽了,你還是早點——」
「狄溫.亞藍,你真的不準備告訴我嗎?他們為什麼要消除你的記憶?他們害怕的到底是什麼?」
塔婭看著狄溫這副軟弱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那與狄溫相似的眉眼凌厲起來帶著極盛的威嚴,那周身的氣勢竟與那尊在亞藍宮殿的赫葉雕像極為相似。
狄溫怔怔地看著她,一時有些恍惚。
「塔婭,我——」
「安德利.亞藍的真實之眼是不是消失了?」塔婭打斷狄溫的話,甚至直呼他們倆父親的大名道。
「你怎麼——」狄溫驚詫的看著她,渾然不知自己早在昏迷中便泄露了這一驚天秘密。
「能夠導致真實之眼失效的彌天大謊——」塔婭放慢了語速,緊緊盯著狄溫,一字一句說道:「只有赫葉公主的死亡……」
「別說了塔婭!」狄溫忽然拔高了音調,他回望著塔婭,眼中滿是哀切和懇求:「他是我們的父親。」
「可他傷害了你。」
塔婭不為所動,臉上是無法打破的冷漠,她碧綠的翡翠瞳仁好似凝結的荒原,呼嘯著漫天的風雪:
「你總是這樣,什麼也不敢,什麼也做不到……」
狄溫在她無情的話語中慢慢低下頭去,他的肩膀瑟縮起來,整個人顯得無比的淒涼和渺小。
他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的軟弱,一味的順從、單純的逃避,那些華麗加冕的榮耀和身份帶給他的只有無盡的痛苦。
忽然一隻手握住了他的肩膀,狄溫怔怔地抬起頭來,眼中還蘊著尚未散去的水光。
「狄溫,既然你這樣痛苦,那退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