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她也只能留在謝府。
那幾天,撇開身上的疼痛,倒是難得的安寧日子,她也有空仔細回想墜崖前的事情。
不想還好,越想卻越心驚。
那些殺手的目標分明不是薛夫人,而是她。
而左肩上的疼痛也時刻提醒著她,那些殺手很有可能來自溫家。
「溫家暗衛常用白羽箭,白羽箭卻並不是溫家獨有,可是除了溫家,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花這麼大功夫來殺我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薛夫人,你說對嗎?」
抵在脖子上的匕首似乎又往前進了一毫,薛夫人一動也不敢動,聞言顫聲道:「我,我怎麼知道?」
這回不是似乎了,而是真的有稍稍用力,薛夫人仿佛能聽見刀刃劃破她嬌嫩肌膚的聲音,驚恐之下,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護住肚子。
自己若是一個人,死了也沒關係,卻不能讓孩子跟著遭殃。
「我說,我說。沒錯,是溫家。應該說,是溫太尉和他夫人,你來之前,他們便修書給殿下,說你欺騙溫二公子,意圖對溫家不軌,但是他們又不願意和溫公子鬧僵,便將你派到林城來。在這裡解決掉你,可以推到北魏頭上。」
「我欺騙溫二公子?」織玉怔了一下,疑惑地重複,「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還在月鹿之時,她和溫太尉的獨子因為一些事情有了交集,她的確感到了他對自己的過分關心,但因為身份懸殊,一向是避而遠之的,何來欺騙一說?
話一出口,薛夫人也愣住了,竟然忘記了恐懼,驚疑不定地打量著她,「莫非你不知道?溫二公子向溫太尉和溫夫人言明要娶你,二人不同意,還將溫二公子禁足。」
織玉沉默了下來,重傷剛痊癒之後的臉色本就有些蒼白,聽了薛夫人的話,更加面白如紙,正如薛夫人所言,她並不知道此事,只是在接到來林城的任務之時,曾經為要求她立即動身的命令感到奇怪。
但若是背後的原因是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溫夫人早就動了將她安插到三皇子身邊的心思,為此不惜花重金請人教她各種手段。
誰知自己的計劃還沒實施,卻得知自己的寶貝兒子反倒先著了道,定然以為是她蓄意勾引,難怪要對她趕盡殺絕了。
她不說話,薛夫人和霍芝茵卻已經從她的反應中得到了答案。
薛夫人柳眉緊蹙,一臉不可思議,她竟然真的不知道,數日前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她和溫夫人的想法一模一樣,但既然溫如禪已經擺明了自己的態度,她就沒理由為難織玉,反而應該拉攏她,所以一開始對她關懷備至。
直到看到碧花院外的那一幕。
反觀霍芝茵,卻是一點兒也不意外,她們畢竟是多年的好友,別人不了解織玉因而產生了種種誤會,她又豈能不知道,織玉她恨不得離溫家越遠越好,怎麼可能故意和溫如禪扯上關係。
溫如禪想娶她,或許在旁人看來是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好事,但別說溫太尉和溫夫人不會同意,就是她也不會願意。
「那你之前幾次遇刺也是假的?」好一會兒,織玉才又問道。
突聞這一消息,她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暫時先將注意力放在別處。
「是真的,但殿下已經將林城上上下下都查了一遍,不太可能再出現同樣的事情。」也許是因為已經說得夠多了,薛夫人心一橫,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那天的蠱蟲和偽裝的丫鬟也是殿下和溫家做的局,為了降低你的警惕。但是這些事情我事先並不知情,還是查出身孕之後殿下才告訴我。去寶鏡寺也是溫家的計劃,殿下早就查明寶鏡寺中有魏朝的探子,那些探子也掀不起什麼浪來,在那裡對你動手,到時候溫公子查起來,便更不會懷疑了。但是織玉,我和殿下其實有心放過你,你還記得那個香囊嗎,那是殿下讓我給你的,說是可以在關鍵時刻救你一命。」
織玉垂眸,薛夫人這話倒是說對了,在懸崖邊如果沒有香囊讓她清醒了一瞬,恐怕她撐不到被謝硯救起。
不過……
「你是想讓我感謝你們嗎?」
薛夫人本以為她聽了這番話至少不會對自己仍抱有太大敵意,沒想到毫無用處,語氣甚至更為不善,於是連忙否認道:「我們只是覺得可惜……」
織玉冷冷地打斷她:「可惜不能為你們所用嗎?三殿下日理萬機,究竟還有空來親自過問一個被放棄了的暗衛,這是為什麼呢?」
這也是她在謝府想了許久的問題,溫家為何要置她於死地,三皇子又為何要幫她,如今前一個問題的答案已經結束揭曉,後一個呢?
他完全可以作壁上觀,卻選擇了協助溫家的同時留自己一條生路。
被美色所惑?當然是不可能的,織玉太了解他們這種人,他們最在乎永遠是自己是權勢,美人不過是生活中偶爾的情趣,該放棄時絕不含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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