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織玉用來威脅薛夫人的是沒有開刃的匕首,可是她們多得是能殺人的武器,她真怕織玉會做傻事。
織玉一眼便看出她在擔憂什麼,只覺得好笑。
徐明碩到底貴為皇子,說話得一言九鼎,沒能厚著臉皮說那任務不算數,看著有些鬱悶地讓她走了。
她和霍芝茵說起了方才和徐明碩的對話。
霍芝茵越聽臉色越沉重,待聽到織玉的任務變成刺殺秦昀之後,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
「芝茵,你不贊同我的選擇。」織玉嘆息道。
霍芝茵的臉色沒有半點緩和,而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有些神思不屬,聽到織玉的話才像是被驚醒一般,激動道:「我當然不贊同,你怎麼能這麼選……你根本不了解,他、晉王世子究竟是什麼樣的,這個任務根本不可能完成。」
織玉朝她笑了笑,試圖平復她的心情:「我的確不了解他,這也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就算做不到,好歹也多了一年的時間,讓我好好考慮之後該怎麼辦,我可不會輕易束手待斃。」
「可是——」霍芝茵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面色很是為難,「你讓我打聽的人,有眉目了。」
織玉抬眸,她都快忘了還有這檔子事了。
霍芝茵別過眼去,「那位二公子,很有可能指的是,南齊晉王府的二公子。」
第7章 謝硯
百年前,前燕朝末代皇帝聽信讒言重用佞臣,各地豪強世家以清君側的名義舉兵而起,經歷了一番混戰之後,徐氏在今彥朝境內稱帝,周氏在今魏朝境內稱雄。
燕帝率殘部逃到南方未開化之地,稱為正統,卻不改驕奢淫逸的作風,南方亦民怨四起。
南齊開國皇帝時為燕帝親兵將領,率兵進入皇宮逼得燕帝禪位給其子愍帝,後又廢掉愍帝,自立為皇。
魏彥曾想趁亂攻打南齊,卻被天險所礙,難以成就,又擔憂南齊的報復,於是訂立和約休戰,天下得到了一段休養生息的時間,各自國力逐漸增強。
南方多平原菏澤,在南齊開國皇帝的勵精圖治之下,從蠻荒之地變為三國中最為富庶的地方。
而後歷經三朝,除了南越之地偶有戰亂之外,幾乎始終處於太平之中。
五年前,南齊前太子在春圍中意外離世,南齊上一任皇帝齊景帝深受打擊,一病不起,在京為質的晉王世子秦昀,聯合手握兵權的康王,迅速掌控局勢,迎立先皇幼子為帝,晉王世子和康王共同輔政。
晉王和齊景帝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康王則是他們的從兄。
齊景帝登基前曾與晉王爭奪太子之位,兩人多有嫌隙,登基後便將晉王封地改為最南邊的越郡。
越郡潮濕炎熱,瘴氣橫生,又與蠻族共居,局勢複雜,實在不是個好地方,時人都知這是齊景帝的懲誡。
當時晉王新娶王妃,王妃出發前被診出有孕,未免齊景帝以舟車勞頓之由將人扣下,隱瞞下這一事情。
一路顛沛,加之不適應南方水土,到越郡不久,晉王妃便早產生下世子秦昀。
齊景帝得知了此事,怒不可遏,卻又無可奈何。
後齊景帝於登基後的第十二年,以開辦官學為由,使各地藩王、豪強世家送子弟進都城入官學之首,名曰學宮。
晉王世子秦昀終究還是來到了齊都,開啟了名為遊學實為質子的都城生活。
為了引導各地重視官學,齊景帝將自己的皇子以及部分大臣的兒子也送入了學宮之中。
南齊民間對於學宮中發生的事情眾說紛紜,加上學宮守衛森嚴,彥朝的探子也很難探聽到有用的消息。
但不管是怎樣的傳聞,有一點是始終不變的,那就是父輩的恩怨也延續了晉王世子和前太子身上,兩人自進入學宮起便針鋒相對。
憑藉著身份,前太子身邊聚集了一群學宮學子,裡面有家裡本就是太子一黨的,有阿諛奉承未來君上的。
更重要的是,無論老師還是學子,就算不奉承他,也實沒有與他作對的道理。
傳聞中,前太子寬厚仁慈,唯對晉王世子刻薄嚴厲,晉王世子在越地時也是尊貴無比,如何能夠忍耐,兩人曾出了幾次衝突,連齊景帝都驚動了,各打了幾十大板,那之後才總算消停。
年紀稍長之後,聚集在前太子身邊的人越來越多,便是前太子不找晉王世子的麻煩,也總有人願主動請纓,秦昀不堪其擾,多次上書請齊景帝放他回越郡,齊景帝皆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