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著一身黑衣,獨立於夜色之中,披著月華的清輝,遠山似的眉下是一雙風流多情的桃花眼, 眼眸如星如墨。俊逸絕倫的面容上有著淡淡的笑意,仿佛是從畫中走出的謫仙, 溫和的目光掃到, 卻無端讓人感到壓迫感。
自尊心作祟, 江祺強撐著說:「謝公子, 怎麼了?現在停下還不夠安全。」
謝硯長眉一展, 向他微微彎腰鞠了一躬, 再度抬起頭時, 眼中是洞察一切的平靜。
「江祺, 這一路上多謝了。你為我們做的已經夠多了, 請回吧,現在還不算太晚。」
江祺愣住,不自覺地看向俊秀青年身邊的一個瘦弱人影,少頃,面上浮現出一絲苦笑,「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那人影抬頭看了他一眼,巴掌大的臉上被兜帽遮住了大半,卻還是能分辨出來是個嬌弱貌美的少女,正是秋夕。
秋夕眼含淚花,那一眼似有不舍,看得江祺一陣心緒激盪,可是一想到謝硯的話,又迅速冷靜下來。
他說的沒錯,自己私自帶著他們出城,已是釀成大錯,要是還繼續護送下去,即便是舅舅也保不住自己,說不定還要連累舅舅。
可是——
謝硯看出他的猶豫,向欒轍說道:「你帶上六人,和秋夕姑娘向南回齊地,剩下的人和我往東南方向去。」
除開欒轍和秋夕,他總共只有十個護衛,欒轍又是其中武藝最好的一個,也就是說一下分了一多半來保護秋夕。而且現在魏都中人想抓的是他,一旦發現他們分道而行,對秋夕那邊勢必會鬆懈。
可以說,他已經拿出了極大的誠意來,讓江祺不能不動容,甚至覺得是否有些不妥。
然而追兵如影隨形,不知何時便會到達,已經沒有時間可以猶豫,不等江祺表達他的看法,其他人已經翻身上馬,按照計劃各自離開了。
江祺站在原地,只有兩個家中的奴僕跟在他身後,沒過多久,追兵便停在了他的面前,他極快地看了一眼領頭的人,他的舅舅,魏朝大將軍成厲,又將頭埋得極低。
成厲掃了一眼旁邊的馬車和兩處不同方向的馬蹄印,面無表情地看向他,沉聲問:「謝硯在哪邊?」
江祺緊緊地閉著嘴,從小到大,他這個舅舅最了解他,說謊根本瞞不過他,那就乾脆不要說話。
出乎意料地,他的抗拒沒有惹怒成厲,成厲又問了他幾個問題,他依然不答,成厲便不再理會他,當即兵分兩路追擊,自己則去了東南方向那一邊。
他不知道的是,成厲對他的了解,不止局限於言語,他的小動作都有意無意地指明了正確的方向。
就在江祺驚訝之際,又有一人策馬來到他面前,問了他同樣的問題。
他驚訝更盛,「織玉姑娘,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謝硯在哪邊?」馬上的人冷著俏臉,懶得跟他廢話,又問了一遍。
這一次,江祺趕緊老實地指了路,目送她單薄而緊繃的背影遠去,口中嘟囔著,「怎麼回事,不是說兩人已經沒有關係了嗎,這是余情未了還是算舊帳去了?」
同樣是駿馬,江家的馬終究無法與軍馬相比,謝硯一行一路上策馬狂奔,又設下重重干擾,卻還是在第二天傍晚被成厲帶著人追上。
一番廝殺之後,謝硯的護衛折損殆盡,隨成厲一起來的士兵也只剩了兩人。
成厲眼睛通紅,這些將士都是曾與他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的同袍,哪一個不是以一敵百的勇猛之士,本以為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該是手到擒來,誰料竟損兵折將至此。
他緊緊盯著謝硯,知道他也傷的不輕,但看起來除了臉色蒼白了點外卻沒什麼異樣,便不敢輕舉妄動。
「我們都小看了你。」
他沒想到,謝硯身邊的護衛看著不顯眼,每個也擁有極佳的功夫和戰鬥經驗,要不是人少,自己恐怕還占不得上風。
而且,謝硯也——
成厲的目光逐漸變得狠辣,這樣的人,若不能為我所用,為大魏所用,將是巨大的隱患。
他下定了決心,今日一定要除掉謝硯。
金烏西沉,月影顯現,明暗交替之際,成厲的身形驟然暴起,手中長刀帶著雷霆萬鈞之勢,襲向謝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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