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或許還有一點點疼惜。
織玉被自己這想法嚇了一跳,心跳忽然快了起來,她趕緊笑了笑,說道:「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要不是今天看到的種種景象,我都要想不起來了。」
她起身走到洞口向外望去,婆娑樹影之間,四處不見欒轍的蹤影,「他去了哪裡,怎麼還沒回來?」
明顯的轉移話題,她聽到謝硯在身後輕笑了聲,臉上一熱,轉身的瞬間,火焰徹底熄滅,黑暗侵襲了山洞中每一個角落。
謝硯也走到洞口處,抬頭望著遠處的一泓彎月,「白天在驛站里,驛卒跟我說,馬廄旁的那幾人並不愁吃喝,這幾天卻專騙你我這般的過路人。若只是給他們些吃食還好,要是在他們面前漏了財,恐怕會招致無妄之災。」
想到自己還是給出去了的那粒銀子,織玉面有慚色,又憶起自己對他的誤解,忍不住低聲道:「抱歉。」
「嗯,我接受了。」謝硯笑著應道,顯然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他看著她低垂著眼微紅的側臉,出了一會兒神,繼續說,「幫人幫到底,我讓欒轍護送她們到桐城去,順便將你的錢拿回來。」
織玉的臉更紅了,她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的確,榕樹下的都是老幼婦孺,之前便已經被搶過一次,很難保證路上不會再出事。只是她們行動緩慢,那欒轍豈不是要過好幾天才能回來?
「那我們……」
「我們先去月鹿。」
織玉心頭一跳,忍不住抬頭看他,月華與霧氣在他周圍暈染上一層朦朧輕紗,散發著淡淡微光。
那不是,又只有他們兩人了?
***
天剛晴了沒兩天,瓢潑大雨又落了下來,錦澤城的府衙之中,襄郡郡守簡穆在睡夢中聽到雨聲,一下子從夢中驚醒,翻身躍起,拿起掛在床邊的外袍就要往外走。
手持托盤的倩影出現在門口,見狀嬌喝道:「給我站住!」
簡穆穿衣到一半,動作立時僵住,露出一個苦笑,「夫人,不是為夫不聽你的,你看外面這天色,恐怕又要出事,為夫也沒心情休息啊。」
倩影氣鼓鼓地走進來,將托盤放在桌上,上面乘著一碗熱粥和一碟小菜,她神情惱怒道:「我也不是不讓你去,但你自己想想,你已經多久沒吃飯了,再這樣下去,鐵打的身體也撐不住啊。」
說完,見他沒反應,又嘟囔道:「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守寡,早知如此,就不該同意你來這個鬼地方,整天擔驚受怕的。你今天必須把這碗粥給我喝了再走,不然,我明天就回娘家去,不僅回去,我還要去殿下面前哭,非得讓他把你調走不可。」
「說什麼呢,哪能這麼兒戲,殿下不會同意的。」說是這麼說,簡穆還是服了軟,乖乖坐下來,三下兩下解決掉桌上的吃食,臨走之前不忘寬慰兩句,「放心,司天監派人來看過,這雨就快停了。」
簡穆這一忙活又是一上午,到中午的時候,雨終於小了,淅淅瀝瀝地,落在身上感覺也很輕柔,他從城外往錦澤城裡走,路上故意走得很慢。
錦澤城的官員戰戰兢兢地跟在他的旁邊,看到路邊災民衣衫襤褸的樣子,嚇得臉都綠了,連忙給後面的衙吏使眼色。
簡穆眼觀八方,對他們的小動作一覽無餘,哼了一聲,便嚇得幾人不敢再動。
他也懶得追究,這些日子他在錦澤城的辛苦頗有成效,沒出什麼亂子,百姓也沒有餓肚子,但衣服方面的確沒能顧得上,好在是夏天,忍一忍也不會有大問題。
簡穆知道,真正頭疼的事情還在後頭。
災年易生動亂,尤其如今局勢本就不太平的情況下,這些天,已經抓了好些扮成災民企圖混進城的別國探子。
襄郡位置特殊,錦澤城又是襄郡的前哨,他被派往這裡,用途不言而喻。
年輕又英武的郡守總是引人注目,簡穆回到城內,認識他的人不少,不過迫於他的不苟言笑,沒幾個人敢上前打招呼。
行至半道上,一堆人鬧哄哄地走了過來,口中叫嚷著「奸細」「魏賊」之類的,又引來了一群圍觀的百姓,頓時將本就不寬敞的道路圍了個水泄不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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