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想。」她一下蹦出老遠去了。
謝硯哼了一聲,唇角上揚,似乎還想說些什麼,視線忽然越過她的肩膀看向她的身後,笑容也漸漸沒有了,「有人找你。」
織玉也聽到了從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只當是別的客人,聽他這不對勁的語氣,才回頭一看,來人身姿俊秀,溫潤如玉,卻是許久未見的溫如禪。
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克制又驚喜地說道:「織玉,真的是你。」
溫如禪原本沒有注意到角落上的兩人,他的堂兄大婚,他這個堂弟也是眾人爭相追捧的對象,疲於應付之際,他想到花園中躲避一會兒,卻正好看見謝硯和織玉離席的身影。
雖然瞧不見正臉,他還是一眼認出了織玉,連忙擺脫熱情的賓客,走了過來。
上一次的交談不算愉快,比起謝硯,織玉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溫如禪,可是她忽然發現謝硯竟然徑直走進了一旁的小道之中,轉了幾個彎,身影很快消失在花木之中。
這是在給他們單獨說話的機會?
她不得不繼續面對溫如禪,正猶豫著該說什麼之時,溫如禪繼續說道:「我很擔心你,花燈節那天晚上,我看到你在橋上……」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出現了明顯的黯然,聲音停頓了一下又道:「霍芝茵已經跟我說了,你收下了耳墜,你放心,這一次,我會直接去請求祖母出面,父親母親那邊不會再是問題。」
「什麼?」織玉驚訝不已,我收下了耳墜?那不是當時霍芝茵硬塞過來的嗎,中間出了什麼誤會嗎?
這下她是真的慌了起來,摸向懷中,她早就想好了,再見到溫如禪,要將耳墜還給他,「公子,您誤會了,我是打算將它還給你。」
懷中放耳墜的地方,果然有個同樣形狀的東西,織玉一拿出來,卻傻了眼,紅色的相思子在空中晃晃悠悠,仿佛是在嘲笑她的手忙腳亂,她這時終於想起,另一對紅色的耳墜,掉在了謝硯的房間中。
要麼被打掃的人掃走了,要麼在謝硯那裡,而這一對耳墜,是她觸景傷情之後,放在身上的。
「這是你自己買的嗎,很好看。」溫如禪不明所以,只看到織玉的神色驟然變得窘迫,於是善解人意地安慰道。
可惜他的這句話一點兒也沒安慰到織玉,反而讓她臉色更白,心怦怦直跳,心裡湧現出了一陣難以言喻的滋味。
直到此時,她終於明白過來,難道昨晚,謝硯是因為見到了極其相似的兩對耳墜,以為自己說最喜歡這對耳墜是因為另一對的緣故?
他是……吃醋了?
第69章 花園中
吃醋, 多麼陌生的詞語,放在謝硯身上,真是完全無法想像, 她很想告訴自己別多想,但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釋。
溫如禪看著她臉上變幻莫測的神色, 猜到這對耳墜遠非他想得那麼簡單, 亦不再多言, 靜靜地看著她。
織玉將耳墜握在手中, 銀針的觸感冰涼,讓她稍稍冷靜下來,抱歉地看著溫如禪, 「公子, 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還是那句話,您沒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不會再回溫家去。那對耳墜我似乎弄丟了, 沒有辦法還給您,您想要什麼, 我賠給您吧。」
在這樣的情況下, 再次被拒絕, 即使好脾氣如溫如禪, 也不禁有些怒意, 「既然你早就做好了決定, 何必還要收下耳墜給我希望。」
織玉輕咬下唇, 低聲道:「那是誤會……」
「什麼誤會?」溫如禪打斷她的話, 臉色有些蒼白, 他忽然握住了她的肩,垂首低聲道,「難道你寧願給他做妾也不願意嫁給我,我有哪點比不上他?」
「不是這樣的。」織玉搖了搖頭,匆忙說道,「我當然不會給他做妾,您也比他溫柔真誠,對我更好,但是我不回溫家,與他毫無關係,我只是想擺脫原本的身份。」
溫如禪不解道:「你跟我回去,自然不會再繼續做暗衛。」
「公子,您不會明白的,這個身份束縛我太久了,只有徹底擺脫溫家,我才能徹底擺脫它。」織玉堅定地說道。
溫如禪緩緩放開了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臉上流露出痛苦而無奈的表情,「世人都羨慕我的出身,沒想到,你卻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拒絕我。」
其實也不止這個原因,還有一點,就是她的確對他無意,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沒有必要再說出來傷人心。
宴席之上,有人發現溫如禪到了花園之中,結伴過來尋找他,似乎是有要事相商,隨著人聲漸近,織玉慢慢後退,打算離開此地。
走之前,溫如禪又叫住了她,「你想擺脫溫家,我會盡力幫你,就當是……就當是彌補母親對你的傷害。」
織玉又搖了搖頭,這次什麼也沒有說,就走入了假山之後。
連彌補也不願意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