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歪理。
織玉無語了片刻,老人忽然叫了她一聲,「姑娘,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織玉走過去,只見老人抖了抖紅布上的灰塵道:「我年紀大了,爬不上去了,姑娘,能麻煩你幫我把布再蓋回去嗎?」
「好。」不過舉手之勞,織玉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她甚至不需要爬到台子上,只用抬起胳膊,輕輕一揮,紅布便像有靈魂一樣蓋了回去,遮住神像詭異的造型。
就在這時,身旁忽然傳來了一陣奇怪的響動,織玉凝神看去,匕首拿在手上,卻見那老人正舉著一把刀,驚愕地看向頭頂。
一支白羽箭穿過紙糊的窗戶,射穿了紅布,插進神廟的柱子上,箭尾的白羽猛烈地晃動,外面同時傳來了數不清的腳步聲,將神廟圍了個水泄不通。
是溫家,他們怎麼會突然出現?
織玉快速走到門口,將門重重關上,然後躲到門旁邊的柱子後,低聲對老人說:「快藏起來。」
老人動作一點兒也不含糊,一下子就縮進了神像下的空間,將自己遮了個嚴嚴實實,織玉見狀笑了笑,又透過窗戶看向外面的人影幢幢。
她已經一天沒有察覺到溫家的痕跡,以為已經擺脫了他們的追逐,沒想到他們只是隱藏了起來,這時又突然出現,是想趁秦昀他們不在,逐個擊破嗎?
有人走到了門口,「咚咚咚」幾聲,扣響了廟門上的鐵環,溫和的聲音中透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沉重,「織玉,是你在裡面嗎?」
溫如禪?怎麼會是他?
她一直以為,溫家不會讓他來插手暗衛的事情。
沒有人應,溫如禪又說:「我想和你談一談,放心,我只會自己一個人進來。」
他推門走了進來,只有他一個人,進來之後,還貼心地把門關上,沉重的木門發出吱呀的響聲。
不過幾日不見,織玉眼中的他,卻有了很大的不同,依舊溫和,卻心事重重,眉眼間儘是心事。
而在溫如禪眼中的織玉,卻沒有什麼不同,連日的奔波在她臉上留下了疲倦的痕跡,他並不知道那還有一部分來自於生病,但她的眼中神采依舊,甚至更加堅韌動人。
想到那神采來自於何,他便感到一陣心痛。
「跟我回去。」溫如禪向她伸出手,沒有商量,不是詢問,是沒有轉圜餘地的命令。
竟然會從他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織玉感到難以置信,搖著頭後退,「我不會回去的,你應該知道。」
「為了他嗎?」溫如禪的臉色有些冷,不知是因為她的動作,還是因為提到了另一個人。
織玉愣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他,其實他沒有說錯,的確是為了秦昀,她曾經決定要將他平安送到南齊去,即使現在出了點意外,這個決定依然沒有變化。
她的沉默無疑是默認,溫如禪閉了閉眼睛,蓋住眼中的怒火,「我以前放任了你,但這一次不會再妥協,織玉,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危險,他是……」
「我有多危險,她應該很清楚,不需要溫公子再來說一遍了。」
清越含笑的聲音突然從神像後方響起,修長如玉的手指掀開布簾,俊雅的身影邁步而出,不疾不徐地走織玉旁邊,然後在她的驚訝之中,伸手攬過她的腰肢。
「阿玉,你說是嗎?」秦昀微微低下頭,臉上帶著盈笑意,輕聲問道,如同情人的呢喃。
織玉頓時覺得前幾天的感覺又涌了上來,全身詭異的燙了起來,從頭紅到腳,吶吶地應了一聲:「是。」
他們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終於激怒了溫如禪,他正要叫人進來,脖子卻被那隻白玉一樣的手扼住,對方冰冷的低語就像來自千尺深的寒潭,「你不該以為只有她一個人在,就肆意到敢一個人進來。」
織玉只感覺到腰上的力量消失了,眼前一花,秦昀就已經扼住了溫如禪的脖子,掐斷了他到嘴邊的話語。
「不要。」她頭腦一片空白,衝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叫道。
這時,溫如禪斷斷續續地笑了起來,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從喉嚨中發出來,「我的、咳咳、肆意當然是有依仗的,因為我、我知道,她不會讓我出事的,哪怕、哪怕是你,也沒法改變這一點。」
秦昀的眼神更冷了,他歪頭看著織玉,卻見她聽到了這番話依舊毫無反應,臉上只有擔憂,冷笑一聲將溫如禪甩到地上。
溫如禪覺得喉嚨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心裡也是一陣悲涼,臉上卻故意笑得暢快,「我果然沒有說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眼前的兩個人都不見了,只有布簾在晃動著,守在門外的人終於察覺到不對勁,推門進來,裡面已經只有溫如禪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