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玉扯了扯他的袖子,拉著他走遠了些,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說:「她和霍芝茵……」
「嗯,我知道。」秦昀點點頭,忽然俯身擁住她,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蕭洛漪揉著被捏疼了的手腕,正在傷心於他的冷酷無情,一轉頭又看到兩人親密的模樣,氣更不打一處來。
山中歲月長,織玉回到房間,繞著雕樑畫棟的宮殿轉了一圈,觀察起周圍的環境來。
宮殿隱於群山之中,在樹木雲霧的遮掩下,從外頭是看不見的,觀其年歲,恐怕修建成之時距今有許多年。
聽聞前朝末期曾有位皇帝大興土木,最喜在各處修建行宮,供其游賞玩樂,其中不乏人煙罕至之處,蕭洛漪又姓蕭,會不會此處就是其中一處呢。
山中歲月長,她回到房中,看著房中書架上的書籍,隨便抽出一本看了起來,這是一本記載上古時期大地之上傳說的書,其中各種怪奇生物令人著迷。
她隨意翻動了幾頁,等待著秦昀回來,但等了快兩個時辰,秦昀沒有等到,卻等來了另一個她從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裡的人。
織玉是被一陣敲門聲從書中的幻想世界拉出來的,那聲音很規律,卻沒有人說話,一下又一下,一直不停歇。
「是誰?」
她放下書籍,走到門邊,摸到腰間的武器,打開門,外面是那個沒有舌頭說腹語的怪人,他的聲音依然尖銳難聽。
「主人讓你過去。」
「去哪裡?跟我一起的人呢?」織玉不為所動。
那人露出不耐煩的表情,看到織玉手中的武器之後,終於膽怯地後退了一步,顫著聲音說:「有人從外面來找你,主人讓我帶你去見那個人,和你一起的那人和主人去山頂了。還有,主人說,你想見的人也在。」
短短一句話,包含的信息卻不少。
誰能夠穿過九嶺山的重重迷霧來到這座奇怪的宮殿找她?
織玉心裡浮現一個身影,卻衷心希望不是他,而那個所謂想見的人,她也知道指的是誰,百般滋味難以言說。
她到底收回了武器,隨著怪人向前走去。
「他們去山頂多久了?」她問道。
怪人道:「從你走之後。」
從我走之後?那不就是將近兩個時辰,有什麼話,需要說這麼久的嗎,織玉心中有些不安,當她隨著怪人繼續往前走時,這不安逐漸擴大。
他們所去的位置越來越偏,最後幾乎走到了宮殿最偏僻的角落裡,織玉聞到了空氣中傳來的血氣,很難聞,還混雜了別的東西。
從外面看,這是一個很小的房間,靠著山壁而建,推門進去,織玉發現,它是延伸進山腹之中,龐大的空間之中,有無數個單獨的血跡斑斑的小房間。
有一些裡面有人,有一些空著,再往前走了幾步,織玉在角落裡看到了幾個帶血的刑具,終於明白,這裡是這座宮殿的牢房。
她停了下來,看著怪人的背影,「人呢?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
怪人僵直著背影,古怪的笑了兩聲,「您問的是哪一個呢?不過不管是哪一個,您馬上就都能見到了。」
他突然抬手指著前方,「您看,人就在那裡。」
織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在一個狹小的暗牢之中,挺拔的身影站在一堆髒污的雜草之中,潔白的衣角也被弄髒,與周圍的黑暗顯得格格不入。
那人抬起頭看了過來,熟悉的眉眼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最後視線落到了她的脖子上,眉頭深深皺起。
看見那人,織玉毫無驚訝,她走過去,扯動門上的鎖鏈,回頭對怪人說,「開門。」
怪人不動,僵持一陣,伏下身去,恭敬道:「沒有主人的命令,我不能放了他。」
他忽然又抬起頭來,目光怪異地盯著織玉,桀桀笑道:「而且,您如果知道他傷的是誰,也不會願意放了他的。」
織玉神色一滯,他這麼說,難道是……
她回頭看著溫如禪,他依然看著她的脖子,見到她突然警惕的神色,苦笑一聲,垂首看著自己的雙手,輕聲道:「他沒有騙你,我的確傷了他。」
「怎麼可能?」織玉臉色變了,溫如禪的確是一個文弱的貴公子,而秦昀,可是實際上一點兒也不文弱,他怎麼能傷到他。
但連他都這麼說了,也由不得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