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禪回頭望著他,著急地問道:「她這是怎麼了?」
怪人閃著精光的眼珠在眼眶中緩緩轉動,落到石塊上虛弱的身影上,疑惑的神情出現在他的臉上,他走過來,乾枯得好像只剩一張皮和骨架的手搭上女子的手腕,像是在把脈,卻來回撫摸著青色血管上雪白的肌膚。
溫如禪察覺到不對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推開,「你在幹什麼!」
怪人嘿嘿怪笑兩聲,「我在為她診治啊,她中了幽熒花的毒,雖然看起來沒有知覺,其實一直都醒著,不過要讓她真正醒來,需要解藥,否則就只能長睡不醒了。」
「哪裡有解藥?」關心掩蓋住了不適,溫如禪暫時不去追究他的古怪動作,忙問道。
火光照在怪人醜陋的面容上,讓他的笑容顯得更加驚悚,「解藥當然只有主人那裡有。」
溫如禪頹然垂下手,看了看眉頭緊鎖的織玉,靠著巨石的邊緣坐下。
夜色逐漸濃重,經過了長久的糾結,溫如禪看著她無知無覺沉靜的臉,嘆息道:「織玉,你能聽到我說的話嗎,我只能將你送回去了,他會救你的,但是你一定要記住,別太相信他。」
怪人道:「你這說辭也太乾巴巴的了,人家兩個人恩愛著,怎麼會聽得進去。」
溫如禪瞪著他,半晌嘆了一口氣,道:「你說的對,是我總不想讓她太傷心,所以一直隱瞞,這樣反而會害了她。秦昀在南齊的傳聞我不想多說,畢竟我不是親歷者,可是在魏都和月鹿,他一直都在利用你。他為什麼會選擇這條路回南齊,九嶺山的危險人盡皆知,因為他早就知道蕭洛漪就在失魂嶺上,他也知道,你一定願意為了他平安離開付出任何代價,所以他故意將你帶到這裡來,讓蕭洛漪的精力都用來對付你,懷燕宮很快就要變天了。」
「你說什麼?」怪人突然叫道,對於溫如禪所說的內容,他也是第一次聽說,「他怎麼能做得到?主人豈會……」
話說到一半,他自己停住了,蕭洛漪面對秦昀時,簡直換了一個人,他們都看在眼裡,或許他才是看的最清楚的那一個。
當溫如禪說完之後,並沒有任何奇蹟發生,織玉還是那副樣子,也許走到這裡來就花費了她所有的力氣。
溫如禪本想立刻將她送回去,怪人卻說,晚上的失魂嶺很危險,執意冒險很有可能兩人都會葬身於此,他才放棄。
天色漸晚,也不知過了多久,在樹枝燃燒噼啪作響的聲音中,溫如禪和怪人都各自找了一個地方靠著睡著了,靜謐席捲了山洞之中。
月過中天,一道影子出現在巨石旁邊,隨著悄無聲息的腳步漸漸靠近,影子被火光越拉越長,就像暗夜中的怪物。
是一直在裝睡的怪人,他來到巨石旁邊,扯去溫如禪蓋在織玉身上的外袍,昏暗的山洞中,纖瘦的身軀愈發顯得楚楚動人,起伏的曲線似乎又在述說這具身軀的誘人,還有手腕和腳腕處的一抹雪白,引人無限遐想。
他看了眼雙目緊閉的溫如禪,知道自己偷偷投入火中的迷藥起了作用,貪婪的目光落在那精緻的面容上,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
枯槁的手指即將觸碰到滑膩的肌膚之時,胸口忽然傳來劇痛,他低頭一看,一柄長劍穿透了他的胸膛,劍尖從胸前穿出,因為速度太快,甚至沒有沾上一點兒血跡。
緊接著,藤蔓纏上了他的腰,將他抽飛出去,撞到山洞凹凸不平的牆壁上,從牆上掉落砸到地面時,將劍尖又推了回去。
冰冷的金屬攪動著血肉,胸前的破洞噴湧出大量鮮血,濃重的血氣頓時盈滿了整個山洞。
劇烈的疼痛讓他甚至忘記了腹語,像被衝上岸的魚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因痛苦而扭曲得不成人樣的臉。
但這還不是結束,他的頭完全抵在地面,嗡嗡作響的腦袋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卻感受到地面細微的震動,有人走了過來。
他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火光下青年清俊的臉對他來說無疑是惡魔降臨,森冷的怒意出現在那張臉上,竟然讓他暫時忘記了疼痛,只剩下難以去除的恐懼。
織玉睜開眼睛時,耳邊似乎聽到了一聲慘叫,那聲音就像是來自十八層地獄,無端令人覺得膽戰心驚。
她來不及循聲看去,眼前的人就奪走了她的所有注意力。
是他,明明只有幾個時辰沒見,卻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竟然覺得有點兒陌生。
「醒了?」秦昀居高臨下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笑意。
織玉轉了轉眼珠,終於憶起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她被蕭洛漪帶到了這處山洞之中,等到了溫如禪和那個怪人出現,然後他們說了一些話就睡著了,她竟也漸漸失去了意識。
只是她仍然記得,失去意識之前,溫如禪說的那些話,還有手腕上那個噁心的觸感。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去找尋另外兩個人的身影,剛一起身,就看到了正前方的牆壁下那個血泊中的人,那人已經失去了意識,不知是死是活,但周圍的血跡和臉上的表情無疑說明了他曾遭受的痛苦。=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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