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因為和秦晴說話的緣故,沒有仔細去聽,如果被秦晴一提醒,凝神聽去,臉色漸漸凝重下來。
他們的聲音很是雜亂,其中還有針鋒相對的,言語間激動得仿佛隨時都會打起來,織玉分辨了一陣,終於聽明白。
原來前幾日,彥朝的一支軍隊以林城為起點,一路向西北方向進發,已經深入北魏腹地,再過幾日,就要兵臨涪州城下。
據守在涪州城的北魏大皇子忙於與魏都的二皇子爭鬥,猝不及防之下派兵抵擋,接連慘敗,無奈之下向南齊發出了求救信。
救不救?
針對這封求救信,朝中分為了三派,一派認為應當立即出兵,不能讓彥朝占了先機,一派認為彥朝孤軍深入,支撐不了太久,置之不理即可,還有一派則保持中立,認為應當做好出兵的準備,但目前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織玉又聽了一陣,從各自的稱呼分辨出都是些處於關鍵位置的重臣,此刻吵得不可開交也顧不上什麼身份了。
織玉看向秦晴,她蹙眉沉思著,沒表現出意外的神色,織玉垂眼想,難怪都說世子府是小朝廷,而且看起來所謂的禁足也沒有影響到這一點。
爭吵持續了很久方停歇,期間秦昀一直沒有說話,末了眾人又說了一些諸如襄郡大澇後續的處理之類的,等秦昀一一定了,終於離開。
但北魏一事,秦昀只說自己仍需考慮。
眾人離去後,秦晴拉著織玉走進了書房中,張口就是抱怨,「他們也太能說了,竟然能說到這個時辰,早過了午膳的時間。」
秦昀拿著一本摺子看著,聞聲將摺子放下,抬頭望向她們,笑道:「怎麼,餓了?」
「那倒也不是。」秦晴眼神閃爍,「就是我有話想問你,等的急了。」
秦昀靜靜看著她,等待她的下文。
秦晴這時卻出人意料地扭捏了起來,仿佛是不好意思般,慢吞吞地說道:「就是……就是那個,我聽說,是你把明樾調到羽林軍的。」
原來是這件事,織玉看了一眼秦晴,她曾經聽明樾提起過,但見秦晴的樣子,又像是剛剛聽說,莫非此前明樾為了不讓她擔心沒有告訴她?
出乎意料地,秦昀否認了,「不是,我的確這麼想過,不過這一次另有其人。」
「是誰?」
「太后。」
秦晴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過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般笑起來,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那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了。」
秦晴一走,書房中又只剩了織玉和秦昀兩人,
織玉還在回想余清清這個名字以前在哪裡聽過,秦昀已經將她摟了過去,在她唇上輕啄,「你覺得應該怎麼選擇,幫不幫北魏大皇子?」
織玉坐在他的腿上,聞言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反應過來,沒怎麼猶豫就回答說:「幫,為什麼不幫。」
秦昀笑道:「我還以為你很討厭他,會選擇不幫他。」
織玉看著俊顏上的笑容,撇了撇嘴角,他嘴上這麼說,臉上卻一點兒驚訝或者意外都沒有,明明早就猜到自己的回答了,「沒錯,我是很討厭他,不過怎麼能因為這些小恩怨誤了大事呢,當初你將他從皇宮中救出來的吧,為的就是這一天。」
「真聰明。」秦昀這下倒是有點兒意外了,他再度親吻她的唇,「阿玉還猜到了些什麼?」
織玉想了想,「彥朝的軍隊從林城出發,是徐明碩率領的吧,以林城的兵力來說,他在這時候對北魏發難冒了很大的風險,是不是你在其中做了什麼,迫使他不得不冒這個險?」
「這麼說也沒錯,不過,其中也有你的功勞。」
我?
織玉疑惑地看著他,自己能對徐明碩有什麼威脅?難道說——
「我們在徐明碩和溫家的眼皮子底下離開了彥朝,你說,彥朝皇帝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秦昀很快解答了他的疑惑。
織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又說不出來,這麼一說,她倒的確是間接坑了徐明碩一回,恐怕徐明碩自己也沒想到,當初逼迫她來到南齊會適得其反吧,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