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程將二人領到桃花谷充作客房的山間小院,他本欲再也昭昭說上兩句話,但轉念一想適才小師妹黯然神傷的面色,暫且先告辭離去。
待到傅程走後,一旁的途安便是欲言又止的為難模樣。
昭瀾見他如此便道:「在外喚我昭昭就是了。」
「有什麼話你便說,面色怎地瞧起來像是排泄不暢一般。」她對途安向來不客氣,有話便說,誰讓之前二人在聞香樓發生過一點不快,在上書房途安還執劍相對,她雖不說,但心裡卻是默默記仇的。
「昭...你為何要稱是郎君的妹妹?」途安聞言一口氣被昭瀾堵住,叫著昭昭還是略微怪異,但終於道出他遲疑半日所想的問題。
「他們二人都換上婚服了,你說要是你家郎君要真喜歡上那江娘子了,我說是他娘子莫不是擋了他姻緣?」昭瀾此話當真彆扭。
途安連連搖頭:「不對勁!當真是不對勁!」
昭瀾被他惹得一臉莫名其妙:「哪兒不對勁了?」
「那日陛...郎君在上書房都找了個女娘那般氣你,你當時反應可不是如今這樣的。」
「那我當時是什麼樣的?」
「你氣沖沖地走上前,把我們都嚇了一跳,甚至都以為你要對郎君動手,結果沒成想你....」一屁股坐到陛下身上捂住了他的嘴。
「可如今你卻稱是郎君的妹妹,甘願讓旁的女娘喜歡郎君,甚至與郎君成親。」途安越說越覺得不對勁,但卻是沒再說話。
只見那女娘眼眶微紅,下一瞬晶瑩的淚珠便如同斷線的珠子滴落下來。
從京都一路到虎豹嶺,瞧起來十分鎮定的女娘在這一刻再也忍不住極力抑制的情緒,霎時間如同泉涌噴現。
途安哪見過這等場面,瞬時慌張起來,環顧四周,周遭卻只有他一個人,他變得有些手足無措,單膝跪下:「娘娘恕罪,是屬下僭越了,您......」
卻聽那女娘娓娓道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
「從他啟程到邊關的每一日,我就好像不是我了,我整日整日地提心弔膽。」
「我害怕,我害怕他真的戰死在邊關,我害怕他再也回不來了,我害怕他留下的密令就是遺詔.....」
「我一遍一遍地告訴我自己,他說好凱旋便一定會凱旋。」
「可那日我登上城牆,看見凱旋的隊伍沒有他,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李行韞騙了我。」
「後來聽聞他失蹤的消息,我鬆了一口氣,我想幸好,只是失蹤。只要不是屍骨,我便能找到他。」
「可我今日終於找到他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是覺得恍惚極了,只因他穿著那刺眼的赤色錦衣繡服,用那般的眼神望著我。」
「我知道他可能失憶了,可我看見他與江娘子郎才女貌,站在一處好像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實在做不到不多想。」
「他是不是喜歡上江娘子了呢?如若是,我又算得了什麼呢?」
「從前他將我當寵妃,一門心思都在我的身上,我也便就沉醉在此溫柔鄉中,下意識便忽略了他可能對旁人有情,可笑地覺得他只會喜歡我一人。」
「可如今不一樣,他若真得喜歡上江娘子,我沒有辦法再騙自己了,我也沒有辦法再去喜歡他了。」
途安並不全然聽得懂昭瀾的心跡,但他莫名聽懂了昭瀾所說的沒辦法再去喜歡李行韞的原因。
昭瀾開始自我懷疑,只願得一人心的企盼在一個帝王身上是否過於虛幻了。但她心裡很清楚,若是李行韞喜歡上別人,她只會選擇毫不猶豫地離開。
「昭娘子,並非是我特意寬慰,但實話便是我跟在郎君身側多年,郎君只對您一人特別。後宮妃嬪陛下都不過在宮宴上見過幾回,連面也沒認清。」
「按我來說,溜進寢宮,與外臣私會,給陛下膳食下蠱毒,又是與李元鶴同謀,說難聽些,您膽大妄為,做的哪件事不是死罪?可偏這一次次足以致死的大罪您都好好活下來了,且未曾受過任何處置,這還不足以說明郎君心裡對您有情麼?」
「至於桃花谷的事情,我並不清楚,若娘娘心中有疑問,何不去親自問問郎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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