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事的。」芙蕖下意識併攏雙腿,兩頰緋紅。
遲淵不依,手掌握住她的膝蓋,「不行,我看看。」
「真不用……」
芙蕖可沒那個臉皮,從他手裡奪了傷藥,便推他出去,「我自己來就好,你在外面等著。」
「也罷,有需要就喚我。」遲淵不好再堅持,焦灼地等在車簾外。
確認他不會進來,芙蕖才小心地撩起裙擺,傷在腿根,自己上藥只能把褻褲褪下。
一陣窸窸窣窣,芙蕖忍著疼痛不敢發出聲音,她拿出絲帕,試著擦去皮肉周圍磨出的血跡,可惜再如何強忍,還是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遲淵全神貫注聽著裡頭的動靜,約莫是猜到了,他伸了一隻手進去,「絲帕給我。」
芙蕖先是被那隻手嚇一跳,緩過來後,猶猶豫豫地遞了過去,隨後就聽到水囊塞子拔出的聲音,輕微的水流響起。
遲淵打濕了帕子,稍稍擰乾,重新遞進去。
潤過的絲帕擦拭起來,總算沒那麼疼了,到了上藥的過程,芙蕖還是感到難為情。
馬車空間太小,她如今坐的方向正好對著車外的遲淵,為了上藥,不得已做出敞開的姿勢,總覺得……
太過不雅。
芙蕖安慰自己,至少比他親自進來上藥好得多,便一手捂著軟心,一手拿著傷藥,往兩側破皮紅腫的位置上藥。
儘管動作足夠輕,傷藥落在皮膚上時,依舊火辣辣的疼。
芙蕖從來沒遭過這樣的罪,這種疼甚至比剜心時還要灼熱,她不禁低喘了一聲。
車簾外,遲淵的身影動了動,「很疼嗎?還是上錯藥了?」
他下意識在自己腰間翻找起來,都是一樣的金瘡藥,按理,都能用才對,但他上藥時,沒像芙蕖那般疼痛。
分明的關切焦急的聲音,芙蕖卻莫名心慌,以為他就要闖進來了,雙腿不由一顫,另一手的指尖隱有黏膩的濕意。
「沒、沒事!只是……有點疼……」
她要瘋了,如果不是瘋了,就是她的身體病了。
怎麼能在這個時候……
那隻手死死捂著,像是要堵住什麼,另一手加快了上藥的速度。
這下不僅疼,還又熱又癢,有些發麻。
芙蕖竭力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響,許是所有的注意力都用來克制她的軀體,腦子就不受掌控地胡思亂想。
過去那為數不多的旖旎一一浮現,全是遲淵的模樣,是吻她時的臉紅心跳,撫摸她時的溫柔繾綣,還有歡愉時的壓抑沉醉……
不,不能再想了。
芙蕖用力閉上雙眼,卻遏制不住熱流涌動,陌生又熟悉的酸軟,令她曲起膝蓋,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下,死死咬在唇邊的輕吟還是溢了出去。
「芙蕖……」
外頭的遲淵再次轉動身體,側對著車簾,五肢僵硬。
芙蕖正是緊要敏。感的關頭,對他的一舉一動都變得極其敏銳。
「等,等一下,先別進來……」
一開口,音調亂得不成章法。
遲淵喉頭滾動,嗯了聲,垂下眼睫,不知在想什麼。
芙蕖徹底不敢出聲了,生怕遲淵從她聲音里覺出異樣。
那她真的會羞愧到無地自容。
身與心的雙重煎熬,並沒有加快芙蕖的動作,傷口早就上完了藥,只是那隻手沒法挪開,似是天堂地獄的一線之間,她突然有點想。
但是想什麼,她不敢說。
唇被咬出了淺淺的血痕。
遲淵沉默沒一會兒,聽裡頭沒動靜了,又出聲叫她,「芙蕖。」
像是刻意引誘她與自己說話,「傷得很嚴重嗎?」
男人低沉喑啞的嗓音芙蕖昏沉的意識清醒過來,她臉色騰的漲紅,身體也在瞬間做出反應,芙蕖險些克制不住,渾身止不住的顫慄。
她根本不敢去看,藥瓶早被她丟在一邊,只能慌亂地尋常絲帕,趕緊擦拭另一隻手上沾染的水漬。
「芙蕖。」
遲淵還在喊她,眼眸不知何時抬起,定定看著映在車簾上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