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謝婉嚇傻了,被盧英請出宣和殿後,只覺得殿外的禁軍在笑她,擦地的小太監在笑她,就連遠處的宮婢都在笑她……謝婉人生第一次面紅耳赤,丟臉至極。
還是總管盧英看不過眼,主動出殿來安慰她,與她說了宣和殿不經傳召不得擅入的規矩,謝婉冷靜下來,反應迅速的把問題推到了太后身上,楚楚可憐的說自己只是奉太后之命,想讓盧英為自己在陛下面前解釋一番,盧英滿口應下,還喚來宮人送她回了永壽宮。
而自那次事件後,陛下無論在哪裡見到她,都只當她不存在似的。
太后的態度讓外界所有人都認為下一任皇后非謝婉莫屬,唯有謝婉自己知道這條路究竟有多難走。
所以她才想在有限的機會裡,為自己更多的創造價值,省得等將來別人也看出她做皇后無望時,自己仍是什麼都沒撈到。
她娘親說的,這世上一切都是虛名,只有實實在在抓到手裡的利益才是真的。
可謝婉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主動出擊就以失敗告終。
不僅被一個商人小瞧,如今還被長公主當面訓斥,謝婉很生氣,又不敢公然反駁長公主,只好把氣憋在肚子裡,面無表情的福了福身,用最差的禮儀來表達自己此刻的不滿。
祁瑤看著憤而轉身的謝婉,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姑娘到底還是年輕,自小在蜜罐子裡長大,被人捧得不知天高地厚,太后選的這個未來皇后不太行,但太后本身也是這樣的人,看人永遠只懂看表面,只希望皇帝自己能清醒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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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趾行宮。
祁昭與戶部尚書李觀棋對面而坐下棋,白山黑水間,乾脆利落的較量著。
臨塘西窗邊,梁淺一邊吃葡萄,一邊巴著窗欞餵魚,這麟趾行宮終究還是讓他闖了進來,雖說倒貼了個李觀棋,但只要能躲進來,梁淺是一點都不在意。
悠閒吃葡萄吐籽兒的同時嘴巴也沒閒著:
「謝三姑娘此舉算是惹著我家那位了,她最看不慣的就是假公濟私、濫用職權的人。」
白面書生一般的李觀棋落下一子,問祁昭:
「所以謝三姑娘的那張河道改線圖是真的嗎?」
祁昭抬了抬眼:「怎麼?」
李觀棋毫不避諱的說:
「若是真的,回頭我也去參一股,賺上一筆買好紙墨。」
祁昭冷笑著斷他後路:「若你堅持做駙馬,多好的紙墨沒得用?」
「唉,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李觀棋不合時宜的吟起了酸詩,對祁昭出手倒是依舊狠辣,落子後還無限惆悵的補充了一句:
「是她不要我……也是我負了她。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閉嘴。」
祁昭成功被他酸到,不再提這事,生怕又觸動他哪根愁腸,沒完沒了的念酸詩也夠煩的。
「那圖是假的吧。當日一同赴宴的金老闆一眼就看穿了。」梁淺拋了一把魚食如是說。
祁昭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