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金梧秋客氣,但李掌柜還是堅持端了滾燙的茶水過來,親自為二人泡了香茶奉上:
「我家小妹剛生了第三個孩子,弟弟和弟媳帶我母親去吃滿月酒了。過陣子才回來呢。」
「怪道這麼安靜。」金梧秋瞭然。
李掌柜笑問:「不知東家親自前來,是有何事吩咐嗎?」
「哦,我聽齊大郎說你落水了,今日在家休息,便來瞧瞧你,沒什麼事。」金梧秋說完,想了想又問:「你們馬車落水之事,跟石掌柜有關係嗎?」
祁翊說李掌柜昨日跟石延波起了衝突,但李掌柜似乎並不這麼認為:
「可不敢瞎說。馬車落水跟石掌柜有什麼關係?大郎那小子聽風就是雨,我那車軲轆早就老化了,每天連軸轉,也沒機會修它,原以為不會出問題,誰承想昨日竟給了我顏色看!」
「不過也多虧了大郎,要不然我這旱鴨子可真就危險了。」
聽了李掌柜的解釋,金梧秋總算放心了些,又問:
「那昨日你找他去做什麼的?」
李掌柜是京城金氏商鋪的大掌柜,並不會事無鉅細的向金梧秋回稟,因此金梧秋也並不知道李掌柜昨日與石延波見面所為何事。
但祁翊既然提起石延波說的那些話,什麼叫『過幾日換了你』,石延波他憑什麼覺得自己能換了她在京城的大掌柜?
「石掌柜想在京城再開一間江南那邊的六安茶鋪,還想要朱雀街上的門面,可東家也知道朱雀街上如今沒什麼空鋪子,他便讓我想辦法關掉自家的一間,我自然不肯,言語上不是很中聽,起了爭執。」
「不過這都是生意上的事情,我與石掌柜也是多年的朋友,吵兩句嘴不礙事的。」
金梧秋瞭然:
「原來如此。去年我來京城前他確實跟我提過,不過金氏在京城的茶葉鋪子太多了,實在沒必要再開一家出來分流,當時便拒絕了他,沒想到他還沒死心,竟又找上了你。」
「是。就為這事兒吵了幾句,待過兩日我尋個由頭跟石掌柜吃頓飯也就好了,東家不必覺得為難。」李掌柜如是說。
「沒什麼為難的,他雖是父親的人,但生意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必顧忌太多,他若去父親面前告你的狀,自有我在呢。」
金梧秋安撫完便站起身,李掌柜也趕忙跟著起身:
「東家不再坐會兒?」
「不了。」金梧秋說:「我還得去一趟城南,你好生歇著,務必養好了身體再回去。」
「是,謝東家。」
李掌柜送金梧秋到門邊,忽然院中角落傳來一些聲響,像是凳子之類的東西倒地的聲音,金梧秋循聲望去:
「什麼聲音?」
李掌柜也跟著看了一眼,平靜的回了句:
「許是旺財,它又在柴房拆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