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瑤瞠目欲裂, 便是此人的陰謀, 讓她親眼看著自己帶大的弟弟在面前死去, 鑽心之痛讓祁瑤恨極了他, 從祁翊手中奪過弓箭,不由分說向禹王引弓射去,一連七八箭,射得禹王拉韁亂躲,差點中箭。
「敬酒不吃吃罰酒!待本王登基,第一個殺的就是你!」禹王怒不可遏的吼道。
「我呸!」祁瑤把一隻箭簍的箭盡數射盡之後,在城牆上破口大罵:「輪得到你個老匹夫登基,陛下早已立了太子,詔書玉璽齊全,爾等亂臣賊子還不速速就擒!」
祁瑤當眾罵他老匹夫,又聽她說起立太子之事,禹王心裡不慌是不可能的,他籌謀多時,之所以選擇今晚起事,主要就是想一個兵貴神速,趁著祁昭被毒殺,後繼無人之時,他振臂高呼,率先攻入皇城占領先機。
只要事後把下毒謀害祁昭的人交出去平息眾怒,反正下毒的是謝珺,提供毒、藥的是信國公夫人,謀殺祁昭之事完全可以推在姓謝的身上,把謝氏除掉後,他就能順理成章的登基為帝。
現在聽祁瑤的意思,祁昭的確出事了,可她為什麼說祁昭早立了太子?
祁昭不是沒生兒子嗎?
越是心慌,就越是害怕,禹王決定不再與她廢話,正要下令攻城時,就覺後方有異,他帶來攻城的兵不知為何,竟開始如潮水般向內湧來。
「怎麼回事?」禹王怒聲質問。
世子祁彥也是一頭霧水,忽然身後有將領大聲疾呼:
「不好,咱們被圍了。」
禹王的兵被盡數趕進內城,後方揚起一面又一面的獵鷹旗幟,這面旗在大祁無人不識,乃是武安侯府季家軍的專屬,這面旗幟飛揚在哪裡,季家軍就在哪裡。
「爹,咱們中計了。」
世子祁彥在看到獵鷹旗的那一刻才真正害怕起來,季家軍能出現在這裡,就說明後方已經被他們掃蕩過了。
看來他們的行動,季家軍那邊了如指掌,但季家軍是何時發現他們的異動,又是從何時開始應對的,他們竟一無所知。
而最壞的可能,是從他們決定毒殺祁昭開始,就已經被盯上了,他們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對方請君入甕、斬草除根的計策罷了。
「別慌!」禹王苟了一輩子,基本的理智尚存:「繼續攻城!季家軍謀反,陛下垂危,所有禹王府眾隨本王攻城救駕!」
從祁瑤的話語中,禹王可以確定祁昭必定已死,只要他此刻入宮,把季家軍關在宮門外,撐到明日上朝之時,他反污季家軍謀反,把這池水徹底攪渾,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然而,禹王的如意算盤打得很響亮,卻被城牆上如春筍般冒出的弓箭手射斷了後路,箭矢如雨般疾射而下,僅一輪的功夫,禹王及身後將領兵士便傷及了大半。
祁昭不是死了嗎?為何皇宮守備布防仍這般森嚴?那些弓箭手是早就埋伏在城牆之上的嗎?禹王此刻膽戰心驚,終於意識到自己今夜可謂自投羅網,已是瓮中之鱉。
「爾等已是窮途末路,此時繳械降者,孤不殺之。給你們三息時間,一、二……」
祁翊用一聲『孤』說明了自己的身份,還沒等他數到三,追隨禹王謀逆的部眾便紛紛丟下手中兵刃,一盤散沙般抱頭跪地求饒。
禹王肩頭中箭,從馬上摔下,看著手下丟盔棄甲,便知大勢已去,而更令他難堪的是,世子祁彥竟也隨那些部眾一般,拋下了手中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