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蘇錦書致謝,秦逸之高大的身影已經領先於她,走了出去。
「他也要去?」
蘇錦書一怔,看向一旁的諸葛雲睿。
諸葛雲睿一臉無奈,「別問老朽,老朽已經猜不透那小子的心思了。」
又是兩人同乘一騎。
蘇錦書都要窘死了。
雖然這一路,她都被他緊緊擁在懷裡,她的臉是深埋在他胸口的,只要不抬頭,就對不上他那雙染了星子的眸,都說秦閻王眼底蘊著前年的冰封,不管怎樣柔情似水的女子都無法在他眸子裡停留……
可她怎麼覺得他眼底燃著一團火,她一旦望進去,就會被那熾烈的火焰焚成灰燼。
到了李家別院門口,他攬著她纖細的腰肢,從馬背上躍下。
落地很穩,他卻還不肯鬆開她。
她掙扎,他低低地取笑她,「心跳如鼓的時候,腳下一定不穩當,我可不想看你當眾摔個狗啃泥!」
你才狗啃泥,你全家都狗啃泥!
蘇錦書一把推開他,「我又不是三歲孩童。」
「哦,說來也是,你比三歲孩童是大一點。」
你……
蘇錦書真是納了悶了,什麼時候她跟這位秦大人說話,就跟秀才遇到兵似的,怎麼說都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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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現場。
李修鶴是面朝下趴在別院書房的。
他的後背上扎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大攤血在他身下像是一條蜿蜒蠕動的蛇,將周遭的地面都染成了暗紅色。
李家人都聚在書房外頭的小院裡,李夫人安氏年近四十,但保養得當,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要年輕,風韻猶存,此刻眼淚順著臉頰不住地流,她就這樣幽幽怨怨的落淚,並不似一般百姓人家的婦人,死了男人,嚎啕大哭,絲毫不顧忌顏面。
她默默地落淚,默默地讓人心生憐惜。
她與李修鶴育有一兒一女,兒子在雲荒書院讀書,已經派人去叫了,女兒穎兒只有七歲,正小臉上寫滿驚懼地依偎在母親身側。
李修鶴有兩個良妾,都是小吏之女,雖只是庶女,但身份卻是清清白白的,她們肯進李家給李修鶴做妾,很明顯是為了通過跟禮部侍郎聯姻,給娘家父親、哥哥們鋪一條升官的路。
兩個小妾各自生養了一個女兒,都比穎兒大,這會兒正拿了帕子拭淚,但其風度倒也頗似她們的嫡母,只輕輕地啜泣著,並沒有失了大家閨秀的風範。
「李夫人,是誰發現李大人遇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