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紓萊站在落地窗前, 眺著窗外夜景:「哥, 你有沒有想過把舅舅舅媽接到北京來?」
「想過。」溫嶼年先回答妹妹, 再問:「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就是——」溫紓萊耷拉下腦袋, 「我和餘澤帆分手了。」
溫嶼年厲聲:「為什麼?他欺負你了?」
「沒有沒有,我們是和平分手。」溫紓萊還是想保留些體面,「但是吳阿姨那個脾氣你是知道的, 我……」
背後議論長輩終究不太好,溫紓萊沒再多嘴,「咱們那棟樓的孫阿姨,過年的時候她兒子回去給她盤了家店自己當老闆,舅媽挺羨慕的,我這兩年攢了些錢,我想把舅舅舅媽接過來,開店或者干別的都行,舅舅的腿來北京也更適合。」
溫紓萊不是心血來潮,她走一步算三步,早在得知吳玉玲升職後她便有所斟酌,之後也在陸陸續續看店鋪出租信息。
宗昂去義大利沒能按時回來,她僥倖的以為兩人就到此為止,接舅舅舅媽來北京養老的事情也順勢耽擱下去。主要是她沒信心說服舅媽。
宗昂無心插柳地推她一把,她又堅定了這個想法。
就算沒和餘澤帆分手,溫紓萊也不喜歡舅媽日日要在一個心量狹小的上司手底下討生活。
溫嶼年在眾星雲集的娛樂圈還只是個三四線的配角,在他們老家那邊已經是個家喻戶曉的大腕,吳玉玲跟馬燕珍關係好歸好,可成年人間的感情哪有那麼純粹,溫嶼年的劇一播出,吳玉玲就要酸里酸氣好幾天。
舅媽是說過吳玉玲升職後連著她在廠子裡的地位都水漲船高,別人不給她臉色看,吳玉玲卻不見得。
溫紓萊說完她的計劃,徵求溫嶼年:「哥,你覺得怎麼樣?」她揪著睡裙,亂動地翹起腳趾,
「知道了,明天我拍夜戲,白天我回家一趟。」
溫嶼年沒再究問分手原因,餘澤帆那個人他從未看好,他有猜過溫紓萊是不是顧及著馬燕珍才跟餘澤帆戀愛,但溫紓萊非說她喜歡,他一時弄不清真相也不好插手,萬一是棒打真鴛鴦呢。
現在分手真是皆大歡喜。
「你攢的錢你就留著,這兩年你寄回家的錢夠多了,他們是你舅舅舅媽更是我爸媽,不管是從血緣還是法律上我都比你更有義務贍養他們。」
溫嶼年知道溫紓萊心思重,平白無故的他跟她深聊這些只會加重她的擔子,趁著這個機會,他抓緊教育溫紓萊。
「你也別天天悶在宿舍里,多出去玩玩,活潑點,天塌下來還有我這個當哥哥的頂著,有什麼事你就說。」
哥哥很少會這麼長篇大論的輸出,溫紓萊聽得發笑:「隨你,你就不活潑。」
她一個抬頭,在玻璃窗上發現一道多餘的身影,斂起笑扭過臉。
匆匆跟溫嶼年講了句結束語,掛掉這通電話。
溫紓萊看向宗昂:「你什麼時候來的?」
「在你說和平分手的時候。」宗昂雙手抱臂懶懶散散地屈腿倚在牆邊,捲毛乾爽蓬鬆。
「你和你哥哥感情很好?」
溫紓萊討厭他的偷聽,不吱聲。
宗昂邁步朝她走去,撫平她揪得皺巴巴的睡裙,「要不要喝一杯?」
太跳躍了。
溫紓萊一懵:「去哪?」
「就在這兒。」
溫紓萊左手邊是掛著電視機的那面牆壁,宗昂推開電視機左側靠落地窗的一堵暗牆,領著溫紓萊進去。
溫紓萊滴溜溜轉著眼睛,觀賞著這間別有洞天的小屋。
也有一扇和客廳同樣的落地窗,一個L型吧檯固定在窗前,貼牆的短桌上摞放著一個酒架,伏特加、白朗姆、威士忌等基酒應有盡有,冰箱嵌在角落,暖黃的壁燈一打開,微醺感已經拉滿。
宗昂拉開一把高腳凳,攬了下溫紓萊的腰:「坐。」
溫紓萊愣愣地聽從指揮。她好喜歡這個地方。
溫紓萊欣賞著這間世外桃源一般的小酒吧,宗昂欣賞著她。
自從他找上她,溫紓萊對他展露的多是恐慌、戒備,還有被逼入絕境的厭煩,總之都是負面的。
還是第一次,他在她眼裡看到亮晶晶的光芒。
宗昂彎下腰,從她背後圈上她,一手撐著吧檯,一手捧著她的臉,探出舌尖吻她。
溫紓萊已經找到和宗昂的相處之道,總結起來就兩個字——擺爛。
她抗拒半天也不會改變他的進攻,反倒折騰的自己心力憔悴,他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宗昂親著親著就來了感覺,「怎麼辦,我又想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