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光窗簾拉得死,烏漆嘛黑,擰開門把,主臥空調打出的冷空氣相較西伯利亞寒風都不遑多讓,撲得溫紓萊腦門發懵。客廳里的一絲光亮從門縫裡溜進去,得以令她看到大床中間那個隆起的鼓包。
溫紓萊想起她還在和餘澤帆談的時候,傻兮兮地被宗昂用劇本釣上鉤、自投羅網的那次。
那次宗昂也在發燒,一米八幾的高個兒蜷成個蝦米球。這次更誇張,連腦袋都不露,統統埋進被子裡。
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溫紓萊關掉主臥空調,開了柔和的檯燈,緩慢地扯著被子,邊叫他:「宗昂?」
沒反應。
「宗昂?」
溫紓萊連拉帶拽,叫了他五六遍,宗昂的眼皮微動,濃密的睫毛顫了顫。
他睜開,那雙雪山湖泊清透的眼睛略泛渾濁,臉頰透著紅,嘴唇更甚。
溫紓萊摸他額頭,好燙。她蹙眉訓斥:「你空調又開那麼低!」
宗昂眨了兩下眼,手臂從被子裡伸出來圈住她的腰,按著她在床邊坐下,腦袋挪到她腿上,「你來了。」
他燒啞的嗓子發出的聲音很繾綣。
溫紓萊的手還是略生澀地落在他赤/裸的背上,「吃藥了嗎?」
宗昂蹭著她小腹:「沒。」
「起來吃點飯,然後吃藥。」
「沒力氣。」宗昂撒嬌:「你親親我吧。」
——男人會撒嬌,女人魂會飄。
何皎皎在宿舍里大聲朗誦過的一句話跳進溫紓萊的腦海。
飄不飄的,溫紓萊不確定,但她托起了宗昂的臉,彎腰碰了碰他嘴唇。
太淺了,宗昂不滿足,他胃口很貪。
滑出舌尖挑開她的唇逢,抬起一隻手扣住她後腦,加深這個吻。
溫紓萊來前在店裡喝了杯冰飲,嘴裡還涼著,宗昂與她相反,嘴巴很熱。
冷熱交織著。
溫紓萊低頭低的脖子痛,想要抽離,「好…好了……」
被宗昂攪得話都說不利索。
宗昂不肯放過她。
摟著她的腰托她上床,一個翻身壓在她身上,腿跪在她身體兩側,不容置喙地剝她衣服。
溫紓萊穿得寬鬆T恤和休閒長褲,很是方便宗昂得手。
好不容易躲開他的唇舌,溫紓萊胳膊上舉,強硬的捧著他不許他再動,「你又要幹什麼啊,還發著燒呢。」
宗昂誠實道:「想做,我們好久都沒做了。」
溫紓萊放假半個月以來,白天在店裡忙晚上回家裡住,宗昂感覺自己像個空巢鰥夫,他這麼年輕火力旺的,要憋死了。
「不行!」溫紓萊嚴詞厲色:「你在生病。」
「沒關係,發燒不就是要出汗才能好嗎,做起來我就出汗了。」宗昂撥開她的左手,遞到嘴裡含著,下邊蹭著她:「試試吧,我現在很燙會很舒服的。」
剛剛還在喊著沒力氣的人這會兒又來精神了,不再軟綿綿地哼唧,控著溫紓萊,滾燙的吻一個接一個雜亂無章地烙印著她。
溫紓萊稀里糊塗地就被宗昂吃干抹淨了。
……
帶來的雞湯涼得不能再涼,只好回爐重造。
雨下更大了,玻璃窗上的雨滴連接成片,下午時分天空黑得仿若夜晚。
室內開著燈,宗昂赤著上身,單穿一條運動褲,抽繩一長一短懶散的耷拉著。站在灶前,看著小火煨著的雞湯。
雞湯咕嘟起來,熱好了,他盛出第一碗給坐在餐廳的溫紓萊送去。
二人位置顛倒了,生病的人現在生龍活虎,沒病的人成為霜打的茄子。
溫紓萊萎靡地坐在餐椅上,支著額。
身體零件到技術,宗昂都配得上「天賦異稟」這四個字,他所帶給她的一切體驗也都是頂級的,以至於每回事後她都得緩緩。
尤其是,宗昂又餓了這麼久。
他說的對,是很燙很舒服,那股熱直抵心口,燒的她理智全無。
正放空著,面前多出一碗雞湯,溫紓萊垂著臉說:「你喝吧,舅媽給你帶的。」
「還有很多,我再去盛。」宗昂舀起一勺,用勺子碰她唇:「剛才辛苦你了寶貝,你補補。」
「……」
他騷話很多。
雞湯味道鮮美濃醇,勾得人食指大動,她親舅媽起大早逛市場買食材燉煮一上午,憑什麼她不能喝一口?而且她又是跑腿又是獻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