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處理好宗昂的手背,教育道:「你們小情侶談戀愛也要有個度,別拿生命開玩笑。」
宗昂虛心受教:「好,謝謝您。」
三瓶液掛完,再出醫院已是夜幕低垂。
兩人去醫院的停車場取車。一前一後地走著,溫紓萊在前,宗昂尾巴似的綴在後面,他想牽手,溫紓萊揣著兜不給他碰,他就揪著溫紓萊的一隻衣袖。
到車前,溫紓萊攤手:「鑰匙給我。」讓宗昂這麼一個對自己的健康不上心的病人開車,她坐著不踏實。
宗昂側側身,指他的口袋:「在兜里。」他晃了下貼著醫用膠帶泛著青紫色的手背:「我拿的話會碰到手。」
溫紓萊伸手。
指尖都碰到他外套邊緣,宗昂忽地補充:「在褲兜。」
溫紓萊惱火地瞪他:「你有意思嗎宗昂?」
宗昂眨眼:「真的在褲兜里,我沒騙你。」
「你另一隻手呢?」
「另一隻手要牽你。」
宗昂灰藍色的眼眸霧蒙蒙,又透著幾分無辜。
溫紓萊不再爭論,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面沒意義。她轉身朝外走。
宗昂緊步跟上:「你幹嘛去?」
溫紓萊:「打車。」
拿不到他的車鑰匙就不開,有的是辦法能回家。
宗昂一把拽住她的肘彎,扯回她。眼裡的無辜退散,醞釀著風暴,他舒口氣,垂了垂眼睫:「算了。」
他妥協地從他褲子口袋裡掏出車鑰匙輕放到溫紓萊手中:「回家吧。」
溫紓萊往駕駛位走。
宗昂去副駕。
一塊兒半個手掌大的石頭靜躺在車邊,宗昂拉開車門的同時一腳踢飛那塊兒石頭,發泄出去聚集在胸腔中的煩悶。
等上車,他又把自己哄好了,系好安全帶問溫紓萊晚飯吃什麼,溫紓萊不理他他就自說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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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溫紓萊是下午的課,這回宗昂沒再跟課。
期末獨幕劇的排練,專業老師看得嚴,宗昂這個外來人士不好混入,這個節骨眼上他也不能給溫紓萊找事兒,把溫紓萊送到教室門口就乖乖去醫院輸液了。
逮到單獨相處的機會,孔佳茉三人一窩蜂圍住溫紓萊。
「怎麼回事?」何皎皎問:「你們是吵架了還是怎麼了?」
「沒吵架,就是分手了。」
再多的,溫紓萊沒法說。
她不說,她們就不再問,朋友多年這點貼心和默契是必備,而且感情這碼事的確也不是一句兩句就能掰扯清楚。
老師進來教室,閒散聊天的人作鳥獸散,都往舞台上走,列隊等待老師點名。
溫紓萊拖在末尾,拽住孔佳茉:「茉茉,我有個事想求你幫忙。」
孔佳茉不快:「什麼求不求的,我們之間還用得著這個字?」
溫紓萊這個口開得有些艱難:「這件事只有你能幫我,我還需要你借我點錢。」
孔佳茉正色道:「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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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昂身體素質好,第一天輸完液就退了燒,第二天再去鞏固一下就康復了。
溫紓萊正式進入期末周,一個學期的課程上完,大大小小的考試應接不暇。
中間她抽了一天去簽合同——麵館店鋪的購買合同。
合同簽完,舅舅舅媽的麵館就不再是租用,而是成為戶主擁有。
買店鋪的錢是她找孔佳茉借的,利息孔佳茉不肯要,但溫紓萊也按銀行借款的利息算。
這段日子溫紓萊和宗昂就各自活在各自的世界裡。
一人處在單方面分手但迫不得已還要和前男友同住一個屋檐下敷衍了事的狀態。
一人是只聽自己想聽的,堅定自己不鬆口就不會被女朋友拋棄,就能使女朋友回心轉意的無賴狀態。
所有考試都考完的那天,溫紓萊一出考場,就看到等在走廊上的宗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