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公寓樓下,溫紓萊邊解安全帶邊跟宗昂說:「你就別上去了吧,我來例假了。」
「為什麼?」宗昂一時沒捋清她生理期和他不能上樓這二者間有何關聯。
溫紓萊用著在正常不過的語氣:「我例假第三天又做不了,你還上去折騰一趟幹什麼?」
「不折騰啊,又不一定要做。」宗昂開這麼一路的車,那點火也都平息下去。
也對。
紓解欲望也不一定要做到底,還有很多辦法。
可溫紓萊飛這一趟很疲,沒心思。
「我也不想用手,很累。」
「不是,你想什麼呢。」宗昂差點都沒意會到溫紓萊隱晦的否決,他被逗笑:「我還沒那麼精蟲上腦,你放心吧,我什麼都不做。」
溫紓萊更為不解:「那你還上去幹什麼?」
宗昂才揚起的唇角緩緩抻平,他總算回過味來。
「我什麼都不做就不能上樓。」他說:「你把我當什麼了?按摩/棒?」
第74章 斷聯
宗昂的用詞未免太難聽。
但被比喻的對象的又是他自己。
溫紓萊嘆聲氣:「我沒那麼想。」
「那你怎麼想?」宗昂沉著臉, 眉眼間壓著一股火:「很少在白天跟我見面,也從不讓我過夜,做完就讓我走, 去哪兒、每天在幹什麼都不告訴我, 這不就是把我當成一個工具嗎?」
他越想越氣, 聲音愈發的高,控訴中帶著委屈。
溫紓萊還從未被宗昂這樣直白的討伐過, 他威脅過她, 也懇求過她,他還會撒嬌,就是沒有這次這樣像個小孩子似的直來直往地撒潑, 她一時有些懵, 「你先冷靜一點。」
「冷靜。」宗昂目光投向她, 近乎逼視:「所以你覺得我在無理取鬧是嗎?」
「我只是覺得沒必要跟你說這些。」溫紓萊擺正臉, 迴避宗昂的視線, 擱在腿上的手摳弄著指甲, 她半垂著眼:「我們只是炮/友,沒必要——」
「炮友?」宗昂打斷她。
難怪。
難怪和好以後他總是感覺溫紓萊若即若離,他一直都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哪裡做得還不夠,才導致溫紓萊對他有所保留。
他克制著不去用他那些溫紓萊不喜歡的手段探查她, 也不去打擾她, 等她親自跟他講他的行程或是叫他見面, 努力做一個成熟懂事的合格伴侶, 給予她尊重和自由。
可是在一開始, 他的思想就出現了偏差。
自作多情地認為他們已經和好。
實則在溫紓萊那裡,他們只是炮友。
他連和韓子彥平起平坐的資本都沒有,他只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宗昂舌尖再次滾過這兩個字:「炮友。」
他歪靠回座椅里, 看著前方車燈凝聚的終點,譏諷地嗤一聲:「原來你是這麼歸類我的。」
車內光線昏昧,隨機播放的音樂哼出「到此為止」四個字。溫紓萊不愛聽宗昂歌單里那些節奏強勁的外文歌,每次她在車上,宗昂都會放她喜歡的那種風格的歌曲。
沉緩的曲調此時演化成無聲的躁動。
溫紓萊扣指甲的小動作停下,她輕聲說:「你要不想的話,那我們就到此為止吧,可以嗎?」
「你還有問我的必要嗎,當初分手你不也沒管過我。」宗昂是發自內心的稀奇:「對你來說,『結束』這兩個字是不是特別沒有分量,分手也能隨隨便便說出口?」
他現在明顯就在氣頭上,溝通不出什麼有效結果。
溫紓萊不做無用功,她不喜歡吵架,吵架於她而言是一件很耗神的事情,尤其不想跟宗昂吵。
她摸索到車門把,告別的話就到嘴邊。
宗昂適時開口攔她:「如果我要說不可以呢。」
溫紓萊沒銜接上,看向宗昂:「什麼?」
他側著臉,面容在光影的切割雕刻下陰沉又鋒利。
「我要是不同意結束,你是不是還要跟我維持炮/友關係?」
溫紓萊怔忪點頭:「你願意的話。」
宗昂自嘲:「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有決定權。」
溫紓萊抿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