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柔軟的,灼熱的,混雜著酒香的唇,順勢壓了上來。
在嘴唇相貼的那一刻,丁辭感覺腦海中「嘭」的一聲,炸開了無數煙花。
初中畢業之後,丁辭就把命運和生活,牢牢掌握在了自己手裡。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完全脫離掌握的失控感。
他的心臟越跳越快,像是被偶然丟上岸的魚,想要汲取更多的空氣。
但江熠野卻又把這當做了某種邀請,把丁辭又往自己的胸前按了按,也更用力地貼住了嘴唇。
其實,如果丁辭不願意,他還是可以推開江熠野的。
但他卻沒有這樣做。
周圍人來人往。
在酒吧門口,這種場景司空見慣,沒人會在意。
但丁辭像是做壞事的小孩子,被緊張和刺激同時包圍。
掌心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兩人的手機都在響,丁辭動了動,輕聲叫了句「哥」。
這個音節,被江熠野堵在唇邊,他不太情願地微微挪開了些:「怎麼了?」
不知道因為喝酒,還是因為親密接觸。
江熠野的嗓音低沉,有一股說不出的性感。
丁辭又喊了聲:「哥。」
他喊完就後悔了,他們真的把對方當兄弟嗎?兄弟會做這種事情嗎?
「嗯,我在。」
偏偏江熠野還回答了,他像是看透了丁辭的內心,唇角微微翹起。
兩人的距離重新拉近,似乎想繼續剛才尚未完成的事。
丁辭下意識地微微仰頭,又立刻被自己重新響起的手機鈴聲拉回了理智:「電話在響。」
江熠野頓了頓,「嗯」了一聲。
他把手機遞給丁辭,又接通了自己的。
丁辭的電話是韓羽歌打來的。
「丁辭,你去哪了?」
「我……」他開口才發現聲音有點啞。
只能清了清嗓子:「我碰見我哥了,我跟他一起回家。」
「哦,」韓羽歌並不意外,「難怪我剛才看見馮朗哥了。」
「那你先回吧,回頭再聯繫。」
江熠野的電話,是趙曉輝打來的。
丁辭有點慶幸他們沒再繼續,因為只差了幾秒,趙曉輝就到酒吧門口了。
雖然剛才的事情發生得突然和離奇。
但丁辭此刻也沒想說什麼,畢竟誰能跟一個喝醉的人計較呢?
他大度地拉起江熠野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哥,我扶你上車。」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江熠野閉著眼,仰頭靠在座椅上,確實是醉了。
他承認,他剛才衝動了,甚至還沒想好後續要怎麼處理。
但他並不後悔。
車子駛入江家大門。
隨著時間流逝,酒精的作用也漸漸增強,江熠野安靜得像是睡著了。
丁辭和趙曉輝對視了一眼,兩人一人一邊把江熠野架起來,送他回房間。
江熠野的房間,就在丁辭的對面,可這還是丁辭第一次走進來。
他把江熠野扶到床上,順便環視一圈。
裝修風格與家裡一脈相承,新中式的布置,在簡約古樸中,透出典雅與貴氣。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嚴肅和沉穩,跟江熠野本人一樣。
很快,丁辭的注意力,被衣帽間吸引了。
那裡除了整齊掛好的各式西裝外,還有一層隔板上,擺滿了五顏六色的小玩偶。
有小豬、小熊、小貓、小狗……
正中間,是一個毛絨絨的白色小兔子,它的懷裡抱著一根大大的胡蘿蔔,眼睛微微眯起,幸福又滿足。
丁辭的目光,停留在這些玩偶上。
這與江熠野的整個人都不符,哪怕是兒童期,他大概也會更青睞變形金剛這類,而不是小玩偶。
如果不是江熠野本人的,那就只能是別人送的了。
丁辭忽然意識到,江熠野已經二十七歲了,這個年紀談過對象,再正常不過。
甚至可能,他現在也有發展中的戀人,沒準已經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他們從來沒有聊過這個話題。
丁辭一直覺得,打探人家的隱私,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而此刻,他卻有些後悔,自己之前為什麼沒問過呢?
如果江熠野有對象,那他們剛才的行為又算是什麼?
難道江熠野是認錯了,把他當成別人了嗎?
想到這裡,丁辭心裡突然像是壓了塊石頭,悶得喘不過氣來。
他放開手,把江熠野丟在了床上,快步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