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這件事與她無關,她也是後來才發覺的,母親為何非要為難她?她入府這麼些年,為我生下兩兒兩女,我怎能做出如此忘恩負義之事,幾個孩子面上也無光,宏哥兒寧哥兒心裡能好受?」
「既然對外說是意外換子,又把林氏送走,豈不是自打臉?白白惹得人恥笑!」
「我知道母親還記著當年的事,這麼些年過去,她在您面前一直恭恭順順,您就不能念著點她的好嗎?」
「母親若堅持,我便帶著她和孩子回老家去,反正到時我也沒臉在京城待著!」
說著甚至還反過來怪起了老夫人。
「當年若不是您偏著于氏,任我怎麼說都不同意幫我納林氏入府,我怎麼會在林氏快生產時才敢把人帶進府,又怎麼會使得兩人同時生產……」
陳老夫人氣了個半死,手都在抖。
如果秦寧在這裡,絲毫不會同情,現代至理名言:每一個熊孩子的背後都有一個熊家長。
秦恆會變成現在這樣,陳老夫人和已故老侯爺功不可沒。
陳老夫人是老侯爺的繼室,老侯爺原配嫁過來才兩年就因難產一屍兩命,之後續娶了陳老夫人。
也不知怎的,成年八年沒有生育,中間不得已只能叫妾室開懷,撇去夭折的,秦恆上頭有兩個庶出兄長和三個庶出姐姐。
陳老夫人快要絕望時有了秦恆,且之後也只有這一個孩子,自然寶貝得不得了。
老侯爺得了嫡子也是高興的,加上兩個庶子越長越不爭氣,反而襯托得嫡子聰明伶俐。
寵著慣著,自然長成了「耀祖」「顯宗」。
尤其老侯爺病逝後,襲爵的秦恆更加肆無忌憚。
他清楚老夫人只有他一個兒子,不論如何都會妥協。
陳老夫人也捨不得叫兒子背上不孝的名。
於是乎母子倆每次對峙都陷入了死循環。
這一次也不意外,陳老夫人的送走林氏作戰再次失敗,不過她堅持要林氏禁足抄經半年。
秦恆正為自己又一次讓母親妥協而自喜,已經想好怎麼去林氏面前矜誇,聞言條件反射拒絕。
陳老夫人面無表情:「你往永寧侯府走一趟,將趙二福要回來。」
秦恆頓時噎住。
永寧侯這會肯定等著他上門要嘲笑他,不行,他絕不能讓那廝如願。
當即改口:「此事林氏也有錯,不該隱瞞這麼多年,是該禁足。」頓了頓,還是面帶慚愧拜下,「兒子蠢鈍,又勞煩母親為我操勞。」
陳老夫人見他如此,不由自主心軟下來,嘆氣:「我就你這一個孩子,不為你還能為誰。」
「母親。」秦恆感動,「都是兒子不好,惹了母親生氣,母親好生保重身體,等了解了此事,我專門在家陪您。」
「去去去。」陳老夫人擺手,「別來我面前煩我就不錯了。」
秦恆連忙送上一籮筐的好話。
又母慈子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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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姨娘聽到禁足的消息卻是半點不慌,雖然真相突然被戳破也讓她嚇到,但她對此不是沒有設想過,早想過對策。
她更想不通寧哥兒是什麼時候知道真相,又是怎麼知道的,這麼多年,除了她主動跟秦恆說的那一次,從未說出口過,便是同心腹之間交談也儘量含糊代指。
她不禁懷疑心腹里出了叛徒。
這對她來說才是最緊要的。
正在心裡檢審著每一個知曉真相的心腹,兩個女兒結伴來了。
三小姐秦盼雙連腳步都是興奮的,聲音里的歡喜壓都壓不住:「姨娘,你聽到了嗎,您才是大哥的生母,我們跟大哥才是一母同胞的。」
五小姐秦盼玉很想翻白眼,生生忍住了,輕聲道:「三姐小聲些,我們和大哥本就是一家兄妹。」
秦盼雙絲毫沒聽出她的提醒,開心道:「那哪能一樣,大哥多厲害,六皇子便是知曉了真相也親自送大哥回來呢,再看看二哥,別說將來給姨娘撐腰,不連累咱們就不錯了,而且大姐當初為何能嫁到國公府里去,還不是國公府看大哥有前程。」
說到這突然臉色一變,急急到林姨娘跟前:「太太不會想讓二哥繼承爵位吧?」
秦盼玉也不由皺起了眉。
「進門來就咋咋呼呼一堆話,你什麼時候能穩重些。」林姨娘揉著太陽穴,嘴上雖然在數落,語氣卻是親昵的。
秦盼雙撇嘴:「我還不是為姨娘著急。」
秦盼玉很想說得了吧鬼才信你這話,嘴巴動了動,什麼都沒說出來。
林姨娘卻很吃這套,拉著大女兒坐下來,又看了眼素來少言的小女兒,道:「你們姐妹倆這性子也不知是像了誰,一個話多得叫人頭疼,一個不問不開口,若能中和一下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