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沉草卻道:「我們今日才住的店,何來的突襲?」
奉雲哀仍然頭疼,她直勾勾盯著身前人,心下有些搖擺了。
「你做夢了?」桑沉草笑問。
奉雲哀還舉著劍,余光中,客棧的陳列和此前無異,甚至沒有損毀過的痕跡,她愣住,心道難道真是睡懵了?
桑沉草徐徐斟了一杯茶,擱在奉雲哀手邊道:「潤潤喉,做了什麼夢,說來聽聽。」
奉雲哀氣息不穩,恍惚中尋覓到經脈中流竄著的一絲滾燙,猛將劍送至桑沉草頸邊。
那是靛衣人強行灌給她的真氣,她還未來得及化為己用,便昏了過去,以至此縷真氣如今還在四處亂竄,搗得她難受無比。
此番她已不再遲疑,篤定道:「你輸我真氣之時,暗中下毒,將我迷暈。」
桑沉草眉梢一抬,不裝模作樣了,搖頭道:「你怎知是毒,萬一不是呢。」
「不然還能是什麼。」奉雲哀冷聲。
劍鞘抵著脖頸,再近一寸,勢必要皮開肉綻。
桑沉草巋然不動,悠悠道:「是蠱,問嵐心養蟲可不單是為了製毒。」
奉雲哀一愣,反手探向後背,不知毒蟲是何時入體的。
桑沉草便好似恐嚇,傾身時長發被劍刃削斷了一絲也渾不在意,壓著聲道:「蟲麼,有大有小,大的得鑽破血肉,一寸一寸往裡啃,小的麼,穿過你的七竅,輕而易舉便能入體。」
「你——」奉雲哀後頸發寒,「妖女」二字已涌至喉頭。
桑沉草輕笑,炙熱的手指往奉雲哀頸側上一碰,退回去道:「莫要擔心,不過是昏了兩日,它在體內一死,你也便醒了,如今它屍骨無存。」
奉雲哀如何還敢輕信,寒著聲道:「那你回來作甚?」
「想歇一歇,只是突然反口,想來你勢必不肯,我只好出此下策。」桑沉草滿嘴歪理。
奉雲哀依舊不信,狐疑盯著身前人,可怒意剛起,持劍的手便好似僵住,竟傷不了此女分毫!
她的手似被一根線牢牢縛住了,不論如此凝聚真氣,都無法將劍往前再送一寸,甚至於……
心中不滿也在古怪地淡去。
奉雲哀只覺得詭譎不安,傷是傷不了身前人了,但她試圖收劍時,竟又能將之穩穩噹噹收回身側。
行雲流水一個收臂,沒有任何阻隔,不像方才。
奉雲哀短暫一愣,不信邪地又揮劍向前,沒想到手又被扼住,心還狂跳不已。
桑沉草笑得開懷,模樣艷麗又邪性十足,推開奉雲哀握劍的手道:「莫再試了,我已不想和你交手,你傷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