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好,莫非我們住店還得吃點虧?」桑沉草哂道。
掌柜欲言又止,半晌沖小二使了個眼色。
小二立刻跑去關門,還背身抵在門上,臉上一副視死如歸的神色。
掌柜這才道:「二位有所不知,雖說如今城門沒有封鎖,但進城的都會被武林盟盯著,如若是入住客棧,他們還會派人前來打探,我店內不少客都是被他們逼走的。」
桑沉草目光沉沉,偏嘴角勾起,問道:「武林盟?這麼說瀚天盟當真不復存在了,新的盟會已經成立?」
「這事兒也就咱們雲城裡邊的人清楚,畢竟他們才成立幾日不到,消息也不知是打哪兒泄露出來的。」掌柜壓低聲音。
僅僅幾日?
奉雲哀握緊寂膽,掌心又被凍麻。
成立一個新的盟會,哪有這麼簡單,想來,那些人早在出發黃沙崖前,多半就已經決意成立新盟,他們早知曉奉容和問嵐心的關係。
桑沉草一彈指,施出一道氣勁,生生將合緊的門打開了,瞭然道:「多謝告知,掌柜的也不怕被人指摘四處傳謠?」
掌柜訕訕一笑,小聲道:「這不是才收了銀兩麼,做咱們這行的,得講誠意。」
桑沉草哧笑:「且安心就是,就算有人前來驅趕,我同她也不會要走押金。」
掌柜這才安心展顏。
上樓進屋後,奉雲哀坐在桌邊不動,而桑沉草又是往下一躺,一副及時享樂的姿態。
身姿雖坐得極正,其實奉雲哀心裡根本靜不下來,沒想到在那麼早以前,奉容就已被算計完全。
要是她早早離開聽雁峰,當奉容的左右臂,事情是不是就能有轉機?
她蒙著雙目度過了幾日,吃喝住行俱並未受擾,除了這極愛上前冒犯的靛衣人外,也無人看到過她的灰瞳。
早些把眼蒙上,是不是就能替奉容做事了呢?
她在聽雁峰上依靠奉容多年,沒想到到頭來,她竟一點也幫不著奉容。
只像籠中鵲,被放逐,被驅趕,不知何去何從。
桑沉草打了個哈欠,側身托起下頜,目光幽幽地飄了過去,沒來由地嗤出一聲。
奉雲哀回過神,轉頭道:「如何打聽奉容屍身所在?」
桑沉草將下巴一努,「下邊有掌柜有夥計,問誰不是問,你方才不問,是想我幫著問?」
奉雲哀啞聲,她只是不清楚,此話問出來妥不妥。
桑沉草又笑,不疾不徐道:「不如秀秀你求我一下,我替你打探消息。」
求?
奉雲哀還從未求過人,奉容也不曾教過她,求人該如何求。
聽不到應聲,桑沉草索性道:「罷了,幫你就是,只不過那屍體得你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