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雲哀已將那些杯碗全數帶來,但見她躬身將布包放在地上,五指一松,杯碗便從布中滾出。
她手裡除了這裝滿杯碗的布包外,還有一物更為引人注目,正是陳金塞的傘劍。
千機門的人也在場中,陳金塞便站在最前,她瞪直雙目,騰身撲向前,分明是想奪劍。
桑沉草卻嗤笑一聲,抵在周媯脖頸的食指略微施壓。
周媯痛苦沉吟,神色越發瘋癲,卻壓根掙不脫那區區一根手指。
奉雲哀朝陳金塞擊出一掌,餘光微微往後曳,睨見周媯側頸下似有黑蟲在遊動,恰就是桑沉草指下的那一處。
實則並非黑蟲,而是被驅引的毒血。
蛇毒侵入血脈,這才引得周媯失控。
陳金塞哪還能上前一步,冷聲道:「那夜在聽雁峰下鬼鬼祟祟的就是你們二人,還我劍來!」
奉雲哀自然不會給她,甚至還用那傘劍使出了一招驚風破寒雁,她的劍意冷而決絕,不予任何人近身。
這是奉容的劍招,那些有幸一觀奉容出劍之人,早將這劍式爛在心尖。
陳金塞僵住,哪還敢接著試探,惶惶退回到千機門眾人身前,眼神直勾勾的,唯恐是自己看錯了。
奉雲哀依舊不摘帷帽,頭略微低垂,淡淡道:「諸位稍安勿躁。」
這要眾人如何定得下心,奉容屍首現世,死因不明,而這來歷不明的女子則使著和奉容同出一脈的劍法。
桑沉草淡笑著看了奉雲哀一眼,抬手為她扶正帷帽,隨之慢吞吞道:「想必諸位都清楚,千機門最擅機關暗器,所制之物精妙絕倫,足以以假亂真。」
她停頓,環視周遭後輕哂一聲,接著道:「不巧我在疊山盟發現數物,看似是奉盟主慣常所用,其實內里皆暗藏千機門獨有的地石。」
「難道地石就藏在這些杯碗之中?」有人詫異問。
「何須聽這妖女廢話,你們不信周媯,竟信這兩個丫頭片子?」
有些人摩拳擦掌,想要上前解救周媯。
就在此時,那被花刺扎得周身血痕的歲見雪拔劍起身,走到兩人身前道:「誰想阻止她們二人將話說完,我秋水齋定與之不共戴天。」
但見數個蒙眼女子掠向前,將奉雲哀與桑沉草擋在身後,俱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桑沉草唇角微揚,繼續道:「想必諸位也曾聽聞,地石相遇必有異象,而就屬千機門掌門陳前輩手裡的傘劍最為厲害,用之一驗,不論埋藏深淺和地石大小,俱能引發嗡鳴。」
奉雲哀將傘劍按在那些杯碗之上,不光她手裡的傘劍聲如鶴唳,就連杯碗也嚶嚀不停。
眾人屏息噤聲,死寂中那震顫聲如在耳畔。
陳金塞神色難看,咬牙切齒道:「如若這是奉盟主特地托我所制,你又當如何栽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