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堅固的靠山,無論如何她也要好好留在蕭勿身邊。
莫允修明日就將進入戶部,成為父親的下屬,並著手參與今年的賦稅變革。
內閣提出現在戰爭減少,百姓生活質量提高,可將各大縣市的飼馬場改為田地,商鋪等,適當增加賦稅。
但如此一來,為朝廷養馬的重任就全系北,再加上白馬道的開放制度一時半會兒沒辦法更改,雁北將更艱難。
前世,沈灼庭在戶部與眾人意見相悖,此時被人挑了個小錯處,將他移出了戶部,戶部侍郎的位置就迅速落到了莫允修的頭上。
莫允修當日承諾沈意之,定會為岳父正名,會繼續堅持沈灼庭的看法。
但這件事情到最後,還是按照原戶部建議開始實行。
那時的蕭勿在做什麼呢?
沈意之前世對蕭勿的了解太少,現在竟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蕭勿應是才從刑部出來,身上還有絲絲血腥氣,方才瞧他眉宇之間,都是殺伐坦然的肅殺寒氣,沈意之想到了刑部大牢那個無舌罪犯,一時間心中有些鬱結。
沈意之無法開口,一直是蕭勿在說,「怕冷就多穿些,我的新娘可別在過門前就染了風寒,帶著病入府。」
沈意之想說話,剛一開口就想到方才從口中溢出的難以言喻的聲音,又閉了嘴,轉過頭去對上蕭勿的視線,倔強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會帶病成親的。
蕭勿那雙冷眼隔著月光壓了過來,深色眸子似乎專注又深情,沈意之還發現了蕭勿唇邊輾轉淡然的笑。
長夜融化在柔柔月光中。
到了沈府,沈意之在蕭勿的攙扶下下了馬,雲霜在門口焦急踱步。
看見沈意之回來,小跑著過來,上上下下瞧了個遍,才注意到沈意之身後下來的那個人高馬大氣場寒涼的准姑爺,後知後覺行了個禮。
蕭勿向雲霜交代道:「去熬一點溫和的梨湯或是燕窩湯,不要加糖,讓你家小姐喝了再睡。」
他又轉向沈意之,「明早就好了,放心。」
沈意之早已不再發抖的腿穩穩地向蕭勿行了禮,輕點了點頭,蕭勿這才一躍上馬,離開了。
雲霜覺得自己把小姐安排的事情辦糟了,有些膽怯,她沒開口,沈意之什麼也沒問,於是鬆了口氣。
路過沈毓棲院裡,沈意之看見她房間裡亮著,便沒有多想,現在還沒法講話,就沒有順嘴問問雲霜。
回院子睡覺,補足精神才是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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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毓棲在國公千金的陪同下再次來到這裡,卻發現這裡人都散了,只剩下一個莫允修。
莫允修坐在主位,一隻手把玩著手中摺扇,另一隻手慢條斯理極盡優雅地端著酒杯,聽見門口的動靜,斜斜著一眼瞥了過去。
沈毓棲就見著他坐在一團狼藉之中,白袍不染。
國公千金煉玲瓏踹門而入看見的就是這副場景,她再一扭頭,就見到仿佛痴痴入迷的沈毓棲愣在原地。
她皺著眉用手中鞭托搗了搗沈毓棲,「回神了。」
沈毓棲才喘了口氣,大聲道:「我姐姐呢?」
莫允修飲下杯中酒,臉頰泛上微微的紅,似是醉了,斜著那雙溫柔含情的眼,笑了笑,「姑娘不妨用一用眼睛,現在這裡只有我一人。」
「他是新科狀元?」煉玲瓏拽了一把沈毓棲,疑惑道。
沈毓棲:「對。」
煉玲瓏皺著眉頭回憶,「總感覺在哪見過似的。」
她與沈毓棲性子挺像,講話聲音也都屬於尖銳的類型,就這樣落入了莫允修耳中。
「下官一介草莽,竟得了國公千金的眼熟,是挺榮幸的,不過玲瓏妹妹帶了這許多人來,不像是要跟下官敘舊的樣子。」
莫允修擱下酒杯,對煉玲瓏講話,視線卻停在沈毓棲臉上。
沈毓棲探究又新奇的目光點到了莫允修眼裡,莫允修便朝她揮了揮手,「沈……二小姐,不妨坐下我們繼續聊聊剛才的話題。」
煉玲瓏沒動,她怔怔望著沈毓棲果真乖巧走上前去,坐在了莫允修身側的位置上,腦中突然隱約閃過一個人影。
她想起這個人是在哪裡見過了。
四年前的皇家秋獵,是近十年來最熱鬧的一次秋獵。
那次秋獵發生了不少事,煉玲瓏記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瑞王獵到一隻非常漂亮的梅花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