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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勿懶懶靠回椅背,朝外面喊了聲「韋厭。」

韋厭便領著手中的劍,兵戈撞甲,叮鈴哐啷,拱手行禮:「殿下。」

蕭勿撐著腦袋,偏著看韋厭:「剛才讓你去給夫人送錢去,可送到了?」

韋厭心領神會:「回殿下,已經送到了,夫人正為殿下量布匹,製衣裳呢。」

「小的想將尺寸報給夫人,誰知夫人卻說……」韋厭撓了撓腦袋,憋紅了臉。

「說什麼?」蕭勿彎著嘴角,眼神餘光注意著莫允修神色。

「說……夫人夜裡總摸,無需我報尺寸。」

蕭勿:「……」

演過了啊,這等私房的話說出來,他不臉紅,蕭勿都要臉紅。

然而蕭勿卻看見,莫允修的神色果然不好看了。

蕭勿皺了皺眉頭,心下覺得蹊蹺。

難道這個莫大人,真在心中存了那種心思?

端看沈意之單方面的舉動,蕭勿斷然不會將兩人往那方面想,可莫允修每每都讓他覺得,兩人有點什麼似的。

蕭勿心裡不是滋味,就見莫允修又笑了笑:「誰不知道沈姑娘是京都閨秀間的典範,你們卻如此損壞她的名譽,我還當殿下夫妻二人關係當真如外界傳言地如膠似漆。」

蕭勿心下坦然,他當莫允修多了解沈意之呢,如那落霞,沈意之才不願被這些規矩圈起來。

韋厭卻在蕭勿耳邊並不小聲地悄聲道:「這話真是夫人說的,我沒演,大庭廣眾說出來的。」

28

第28章

◎傳情◎

「夫君為何總喜歡刻一些蜻蜓?」

花團擁簇的亭間,沈意之陪在莫允修身邊研茶。

莫允修在空白靈牌上刻著蜻蜓,卻無一字。

莫允修嘴角笑意淺淡:「從前家裡窮,從小到大得的玩具只有父親做的竹蜻蜓,父親是個竹匠,家裡最不缺的就是這個,村里孩子都是玩這個長大的。」

「成婚這麼久了,夫君到底準備什麼時候帶我回家看看?」沈意之擱下手中杵臼,看著莫允修神色認真。

莫允修伸過手,覆在沈意之蔥白柔嫩的手上,語氣毫無破綻,輕聲軟語:「等我們有孩子了,帶著孩子去。」

沈意之想要告訴他,前些日子診過脈,已有四月成形的胎兒,但忽然來人通稟,莫允修又匆匆離去了。

漫漫記憶潮水湧來,沈意之強壓制住自己凌亂的呼吸,手掌無意識地撫上自己小腹。

還好。

「夫人,喝些茶吧。」孫尋舞瞧見沈意之的神色,有些擔憂。

他們已經從隱松山回來許久了,沈意之一直在亭中枯坐著。

不知過去多久,郭昌回來報:「夫人,您讓我帶的話已經帶到了,殿下那邊讓你勿需擔心,好生在府上等著殿下回來,為夫人暖腳。」

郭昌是個木漢子,那邊韋厭傳的話有些多,他記不清楚,便又叫蕭勿寫了一遍,要傳的話,變成了一封信遞到沈意之面前。

莫允修瞧著對面蕭勿滿含笑意,在談生意時還要與夫人書信傳情,面色一沉再沉。

然而書信內容,卻不似他口中所言那般柔情蜜意,而是告知沈意之,莫允修已然到達尊州。

莫允修高中狀元後,尊州百姓對他的信服程度更加穩固,若這麼些年,真是他帶領著百姓,利用小頂人和鹽井以及黑市讓這裡富饒起來,此時動他,只怕會引起民憤。

但偌大一個尊州,憑什麼就由莫允修說了算?

沈意之告訴他,莫允修與十一年前的隱松山大火有關,他便想到當年,與太子蕭覽來這裡控制火情時。

彼時還是三皇子的瑞王簫煥,在這裡奢靡享樂,大肆放縱,因他特殊嗜好,在皇帝眼皮底下不敢胡作非為,便在尊州這裡肆無忌憚。

瞎整胡鬧竟引燃了山火,太子趕來,倉促收掉了他的兵和權,平息山火才離去。

原以為這是一場意外,但現在得知此事與莫允修有關。

想必這場山火另有隱情。

莫允修在這件事裡是什麼角色

蕭勿打量對面的莫允修,年齡與沈意之差不了多少,十一年前,他應也只是個孩子。

所以他很大概率不是簫煥的同黨,而是山火倖存者。

當年隱松山腳的村子,無一倖免,但有兩兄妹因不在村里,躲過一劫。

那便可以從莫允修的那個妹妹查起。

「他的妹妹應是不在了。」沈意之皺著眉,每每想起前世,她總覺得憋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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