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隻盒子打開了,司嘉樂從裡面拿出一個A4紙大小的錄音小熊。
他按下小熊胸口的播放鍵,裡面是自定義的一首歌,司嘉樂爸爸解釋說:「沒想到你這麼快回來,還沒來得及錄。」
「都說了你要不搞這麼老一套,」媽媽忍不住吐槽,又說:「兒子,留著給你錄音玩吧。」
司嘉樂緩慢地點了一下頭,把禮物收好,回到臥室躺下了,爸媽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幫他關了燈,掩上房門後,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脫了衣服,司嘉樂平躺在床上,看吊頂上的一串小鳥水晶燈,破碎的燈光打在他蒼白的臉上,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渾身都乏得很。
他想他是病了,這致命的病毒發乎於心,幾乎無藥可醫。
完全無意識地,他又點進手機。
聊天列表那一行已經變得空蕩蕩,只是少了一個籃球明星頭像的存在,卻像從他心裡剜走了什麼東西一樣,留下一塊傷疤隱隱作痛。
司嘉樂是在高鐵上把蘇燮的微信拉黑掉的。
這一路上,他等了整整四個多小時,不死心地期盼著他能問自己一句,說些什麼都好,哪怕是罵他兩句解氣也好。
可是什麼都沒有。
司嘉樂懷疑,自己可能早就被他刪掉了。
是啊,一個直男,留著gay的微信幹什麼呢?
司嘉樂甚至都能想像到,那一刻蘇燮心底對他產生的厭惡,一定不會比之前試圖勾搭他的那些gay少。
因為有一層欺騙的意味在裡面,相比較下,蘇燮對他的厭惡感只會更多更甚。
所以,他就像刪除掉酒吧里加他微信的那兩個gay一樣,沒有一絲猶豫的,把他給刪了。
那也很正常不是嗎?
司嘉樂自嘲地笑了一下,看著黑名單列表里躺著的唯一一個,他狠了狠心,想要點刪除聯繫人的操作,卻終究捨不得。
那裡面還有好多他和蘇燮的聊天記錄。
那些甜蜜的、曖昧的、酸澀的對話,如今再去看,之於對方,一定就像留了案底那樣令他反胃吧!
可對他而言呢,卻是這樣美好的一段記憶。
他真的不忍心刪除掉。
按滅手機,司嘉樂恍惚地睡了一會,隱約中還夢到了蘇燮。
夢裡的人看不清臉,卻一直在質問他,為什麼要騙自己,騙就騙了,又為什麼選擇突然攤牌。
司嘉樂心碎到了極點,被他質問到說不出話來。
問著問著,面前的蘇燮突然搖身一變,成了從前他們在酒吧里遇到的那兩個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