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往休息室里偏去,企圖看清新娘子的長相,但章長敘更快一步地側身擋住他的目光,冷靜的聲線裡帶著滿滿的占有欲,「裡面還在換衣服,不能看。」
「哦,對、對不起。」
章長寧的道歉一出口,聲線就控制不住地在發顫。
「長寧。」
「嗯?」
「我想你應該明白,我是你哥,也只能是你哥哥,有些事情我不戳破,不代表我不知道。」
章長敘看著他,眼中帶著洞悉一切的冷漠,甚至還有一絲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厭惡。
——砰!
章長寧的心臟像是被什麼用力攥住,疼得幾乎沒辦法在站立,「二哥,我……」
「不用多說了,從今往後,我有我的家庭,你有你的人生,除了兄弟這層關係,我們不會再有其他交集了,你明白了嗎?」
「……明白。」
「好,我先去宴廳接待客人,你自己找個地方調整一下情緒。」
說著,章長敘就不帶一絲留戀地轉身,快步走去了屬於他的婚宴大廳。
章長寧的雙腿像是灌了鉛,無法再朝前多走一步,只能硬生生地看著眼前人離他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天旋地轉。
章長寧再次醒來時,迷茫地有些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天還是黑蒙蒙的一片,雪已經停了,地面上都是積雪。
他後知後覺觸及上自己的臉,才發現已經被睡夢中的眼淚沾濕了一片。
……假的?
只是做夢?
二哥也沒有厭惡他?
章長寧心有餘悸地捂了一把臉,艱難起身,然後發現自己居然昏沉地睡了整整一個白天,這會兒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怪不得,這天又黑了。
章長寧又緩了半個小時,這才起床給自己灌了小半杯冰水。
他穿上厚實的羽絨服,又隨便掏出一頂毛茸茸的小熊帽子、遮蓋住了睡得亂糟糟的頭髮,出門往酒店的自助餐廳走去。
雖然胃已經餓過了頭、沒有發出任何抗議,但他還沒有到要苛待自己的地步。
酒店餐廳是二十四小時的餐飲供應,二樓的落地窗還能眺望間遠處的雪山,景觀很不錯。
章長寧隨意點了份牛排意面,獨自坐在角落享用著食物,晚餐才進行到一半,這份安靜就被兩位不速之客打斷了。
「嘿,這位小熊先生,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
章長寧抬眼,只見兩位陌生的白人男子站定在他的餐桌前,眼裡充斥著一絲令人不舒服的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