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天,還沒醒。
中間,傅總督和楚參謀長來過一趟。
問了問情況。
又離開了。
來去都很匆忙。
爆炸中不止有人受傷,還死了好幾個人,死者有國議會的人,也有記者。
事情發生在申城,他們需要出面解決。
總督夫人聽到消息。
也來了。
這次陪在她身邊不是鄭素雲,而是老大傅長海和老三傅暄懷。
進來病房,總督夫人先不問青紅皂白,先數落了溫瓷一頓。大概意思是嫌她不會照顧人,把人照顧進了醫院什麼的。
溫瓷沒心情反駁她。
倒是傅暄懷提醒了句:「姆媽,二哥是被炸藥炸傷的,跟二嫂沒關係。」
總督夫人白了他一眼。
沒再訓斥溫瓷。
三人在醫院待了一會兒,傅景淮沒醒,也不需要照顧,他們待著沒用,就又都離開了。
晌午時,鄭醫生過來了。
給溫瓷一塊懷表。
說是二少帥那件破了的軍裝裡面的。
溫瓷接過,說了謝謝。
鄭醫生還告訴溫瓷,一起送來醫院的賀參謀,醒了。
溫瓷來見賀川。
張家兄妹,馮曼曼都在。
張樂頤哭的眼睛紅通通的,賀川正溫言細語的哄著她,說自己這不是沒事嗎?
溫瓷進來。
幾人紛紛起身跟她打招呼。
張樂頤站在床邊,有些不好意思的擦著眼淚。
張與和擔心的問:「景淮怎麼樣了?」
他們想去看傅景淮。
看守不讓進。
能見到賀川,還是因為賀川醒了,聽到他們跟看守爭辯的聲音,叫陪護的人去把他們領過來的。
溫瓷搖頭:「還沒醒。」
問賀川:「當時發生什麼事了?」
賀川進門晚,雖然被氣流衝擊,但傷的不重,這會兒已經沒事了。
對張與和幾人道:「你們先出去下,我跟溫瓷說幾句話。」
幾人點頭。
張樂頤擔心的看他。
賀川朝她溫柔一笑:「沒事,放心吧。」
張樂頤這才跟著哥哥出去了。
他們離開後,賀川對溫瓷道:「早上,我們接到線報,說有人在法庭埋了炸藥。景淮本來是不用去的,可他想著,如果江特派員出了事,你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釋懷。」
賀川說:「景淮他真的喜歡你。」
賀川還說:「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從來沒見過他為誰這麼拼過命。」
溫瓷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特護病房的。
她腦子裡一直迴蕩著賀川的話。
賀川說:他是真的喜歡你。
賀川說:我從來沒見他為誰這麼拼過命。
又過了一天。
傅景淮還是沒有甦醒的跡象。
江序庭先醒了。
他臉上有幾處擦傷,在被傅景淮撲倒時,撞到了後腦,有些輕微的腦震盪,都不算很嚴重。
住幾天院觀察修養幾天就能好。
他來見溫瓷。
愧疚的道歉:「對不起,都是我太大意了。」
從他住的公館,一直到法庭,裝證據的小皮箱都在他手上,他甚至沒察覺皮箱是什麼時候被調包的。
也許是出門前。
或許是更早的時候。
溫瓷說:「不怪你,這些事本來跟你沒有關係的。」
又說:「是我把你牽扯了進來。」
她撇清關係的用意明顯。
江序庭只覺得有雙無形的大手,攥住了他心頭那塊軟肉。
心不由自主的疼起來。
眼神顫抖。
「瓷瓷……」
「對不起。」溫瓷打斷了他,鼓起勇氣道:「我欠你一個正式的分手,不是你的錯,是我選擇了別人。」
她又說:「別來趟這趟渾水了,回去吧。」
江序庭頭一次知道。
原來,心是可以扯著渾身肌肉一起疼的。
原來,心疼的時候,連喘息都像刀割。
喉口嘗到一絲猩甜,他硬著朝她露出了看似輕鬆的笑容:「其實,我那天想問你,他對你好嗎?我現在知道了,也可以放心了。」
他很後悔,當初沒陪她一起回來。
他家世代經商,家底豐厚。
這些年時局動盪不安,他那個老謀深算的父親覺得,雞蛋不能全放在同一個筐里。
於是把家產一分為四。
讓他帶著四分之一,去英國。弟弟妹妹帶著四分之一,去法國。他父親帶著四分之一,投靠了南城新成立的國議會。
出國前,父親給了他們指示。
到了國外,先置辦一處可以供一家人安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