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到嘴邊的那句「就一天」,改成了:「我等你來。」
旁邊,張樂頤很動容。
賀川趁機說:「要不我們也結婚吧?」
張樂頤看了看他。
眼中那份動容又退了回去。
賀川:「……」
溫瓷上了車,程顏坐她旁邊。
阮殊也跟著溫瓷去溫家,她是溫瓷的朋友,要去送她出嫁。
宋遇良則留在了這邊。
傅景淮想起,溫瓷之前住的他那間小公寓。
對宋遇良道:「有個事兒,一直忘了跟宋師兄說。宋師兄那套小公寓裡出了點事兒,我把隔壁買下來了,照著宋師兄的房子重新裝一遍。宋師兄這次回來,要不順便把東西搬過去?」
宋遇良:「二少帥說的是死人那次?」
傅景淮意外他知道。
溫瓷搬來少帥府後,他又叫人去把小公寓收拾了一遍。
血跡擦乾淨了,窗簾也全換了新的。
只是隔壁裝修需要時間。
他才一直沒跟溫瓷說。
宋遇良不以為然的笑笑:「二少帥是不是忘了,我和阮阮是幹什麼的?醫生,什麼樣的死人沒見過,還怕這個?我們不用搬,這事兒以後二少帥別放在心上了。」
他說不要,傅景淮也不囉嗦。
溫家老三一路緊趕慢趕,總算在溫瓷成親的頭一晚,趕了回來。
風塵僕僕的站在家門口。
被小蔚文攔住了。
小蔚文烏溜溜的大眼睛,借著燈籠的光打量著他:「我在照片上見過你,你笑起來和姑姑好像。」
溫盛川放下藤箱。
彎腰抱起她。
看她的時候,眼裡帶著光:「你是文文?」
小蔚文點點頭:「你是三叔。」
一句「三叔」。
險些讓溫盛川掉了淚。
小蔚文趴在他肩上探頭,望著跟在他身後,頭戴發卡,笑起來溫溫婉婉的女郎,問:「那你是三嬸兒嗎?」
陸藝莙說:「還不是。」
小蔚文問:「那什麼時候才是呀?」
陸藝莙:「……」
溫盛川說:「快了。」
傭人過來提行李,邊朝裡面喊著:「三少爺回來啦。」
又喊:「三少爺帶著三少奶奶回來啦。」
他單手抱著小蔚文。
另一隻手牽過陸藝莙,進了院子。
才走幾步,沒等繞過影壁牆,溫家幾個長輩,還有溫柏川就迎了出來。
溫盛川腳步頓住。
眼眶漸紅。
開口,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祖父、祖母、阿爸、姆媽、大哥,我回來了。」
溫夫人笑裡帶淚。
溫老夫人也抹著眼睛,嗓音顫抖:「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還說:「是要老二也回來,就好了。」
傭人一路高喊。
溫瓷也聽到了,尤其聽到「三少奶奶」四個字。
下意識的就想起身出門。
家裡請來的全福婦人正在幫她絞面,她一動,線繩扯到額前碎發,疼的她「嘶」了聲。
守在旁邊的程顏眸色一冽。
婦人嚇一跳。
趕忙停下動作,道:「小姐您別動。」
溫瓷沒再動。
朝方錦寧打手勢:「大嫂,大嫂,你快去看看三嫂長什麼樣,回來跟我說說。」
方錦寧:「……」
說她:「明天就出嫁的人了,還跟小孩兒似的。」
嘴上說著。
人還是往外面走了。
阮殊問:「你上次出國治眼睛,你三哥不也過去了,沒見著?」
溫瓷揉著剛被扯痛的頭皮,邊回:「三哥自己去的,光說了有女朋友,沒帶過去。他還說怕帶了我看不到,著急。」
柴伊人也來了。
坐在旁邊安靜的聽她們說話。
自己卻是一言不發。
溫瓷去握了握她的手:「我傳點喜氣給你。」
柴伊人「噗哧」笑了。
溫家整晚都是燈光通明。
少帥府也異常熱鬧。
天沒亮,鑼鼓聲就響起來了。
進來第一輛汽車,下車的是傅總督和總督夫人。
這次兩人是一起來的。
總督夫人臉上帶著少有的笑容。
傅景淮正在換衣服。
他穿了一身嶄新的軍裝,皮帶扣的一絲不苟,軍靴也擦的錚亮。
旁邊架子上,還掛著西裝和喜服。
他對著鏡子理了理衣領,又扭頭問旁邊守著的賀川等人:「要不,我還是穿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