鐸鞘的理科成績不錯,尤其是物理。對於這種揭示紛繁複雜現象後面本質,又同時需要直覺判斷的學科,她有種天然的親和力。
不過數學確實是她的死敵,她真的很不耐煩做那些繁複的計算。這些事情都可以交給計算機來代勞,需要人幹嘛。更不耐煩那些除了用了刁難人,就沒得半點實際作用的奧數題。
真的無聊。
要不是愛因斯坦的數學成績不夠好,他還真的發現不了相對論。
當然咯,不過如果只是高中生的水平,考個數學年級第一應該也勉勉強強吧……
鐸鞘翹了翹嘴角。
「鐸俏同學,如果一個小球以每秒一點五米的速度水平運動,你站在五米高的地方扔另一個小小球,請問,你要用多大的推力,才能讓你的小球砸中對方的小球呢?」
鐸俏本來睡得正香,睡夢裡難得沒有繁複的案情和幽深的人性,卻冷不丁被叫醒上去答題。
好在這題本身很簡單,於是鐸俏迷迷糊糊的,照樣很快寫了出來。
馮曼的本意也只是讓學生們熱熱身,醒醒瞌睡,沒有刁難人的意思,見她醒了就讓她下去了。
如果一個人的行走速度是每秒兩米,站在十樓以上的高層,投下一個五十克的圓形物體,選擇什麼樣的時機,能正好砸到他的頭上呢?
不僅僅是自由落體,要考慮到風速,空氣的摩擦力等等一系列問題。
對了那個物體還不一樣是質量分布均勻,形狀規整的球體。
真要計算,得用到微積分的知識。
鐸鞘托著腮,在草稿紙上隨手寫寫畫畫,活動活動腦子。
上高中真的過於無聊。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之後,鐸鞘卸下書包,癱在沙發一動都不動。
常言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以前工作的時候幾天幾夜都不睡覺,都還能熬得住。
現在不過是在學校上了一天課,就累得連一個小指頭都不想抬起來了。
此時手機忽然震了兩下,是來自薄韌的消息。
你說得對了,還真的丟了份資料。
仔細看桌面,上面什麼都沒有,看不出任何異樣。
但是逆著光看去,就能發現桌面光滑的漆上,落下了大大小小的淺淺字痕。
鐸鞘見過小薄韌的筆記,是那種一絲不苟的,一筆一划仿佛刀砍斧鑿,深深印刻在上面。
她在寫字的時候,難免會有印跡落在桌面上。
但若不是薄刃心細如塵,定然不會發現。
薄刃仔細看了一圈,發現除了數學公式或者語文課文之類的東西之外,在資料缺失的地方,落下了幾行小字。
三年前……洪都書院……長樂……
鐸鞘皺了皺眉,回憶起一個細節:
洪都書院?
不就是路霏霏曾經被關進去的那個戒網癮學校嗎?
正在鐸鞘思索之時,手機又響了,這次是杜橋的消息:
我調閱卷宗的時候發現,你們學校三年前曾發生過一起類似的殉情自殺案件。
鐸鞘訝異地睜大了眼睛。
鐸鞘:怎麼一回事?
杜橋:當時的案子定性為自殺,我現在透露給你無妨。
杜橋:三年前,一中初中部有一名叫做徐念娣的女生在你們學校的大禮堂自殺了。在她胸口的校服上寫著「仔細驗屍」四個字。事後勘驗發現她的右手五指指腹表皮破損,經過DNA的比對,推測那行字是她自殺之前,咬破了手指寫上去的。
鐸鞘:如果是自殺,為何要多此一舉,留下這行字。
杜橋:對,這正是當時最大的疑點所在。除此之外,當時還有其他的很多疑點。但原始的卷宗沒有保存在我們分局,我只能就著手頭的資料和你簡單說說。
杜橋:當時的事情鬧得很大。因為這位女生恰恰死在了六月,恰逢中高考之前。當時又是一中的百年校慶,來了不少大人物。在這麼個敏感的時期,居然有學生在大禮堂上吊自盡,現場的目擊證人如此之多,一下子就捅到了上面。
鐸鞘:省裡面也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