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景元與林葉等了好一陣,依舊不見姬綾上來的跡象,景元眉頭皺了皺,眼底閃過一絲擔憂,他轉頭,正欲開口詢問林葉。
林葉卻率先開口,大聲的喊道:「小心!」
緊接著,一個鑲有紅寶石的銀簪子便從洞口飛了出來,那簪子速度極快,直直朝景元身後的屋頂飛去,只聽「當」一聲那簪子便穩穩的嵌在屋頂的懸樑木上。
景元眸色閃過一絲震驚,額頭湧出細密的汗珠,他大口喘著粗氣,若不是林葉抬手將他拉了過去,說不定那簪子將會貫穿他的胸膛,使他血濺當場。
景元與林葉抬頭望去,火紅的紅寶石簪子上掛著長字條,字條薄如蟬翼宛若飛舞的白帶晃晃蕩盪。
景元抬了抬眸定睛一看,便指著簪子大聲道:「那是姬綾姐的簪子!」
林葉聞聲,雙腿用力一蹬,使用輕功向屋頂的懸樑跳去,而後迅速摘下簪子與字條。
景元好忙向前接住簪子與字條,並將其打開,上面赫然出現兩個清秀的字——「竹雨軒」。
二人見此,正想著「竹雨軒」到底是何地時,身後傳來話語。
「你們在做什麼?姬綾姑娘呢?她在何處?」慕風問道。
景元聞聲認出是慕風的聲音,他轉身忙嚮慕風跑去,並將紙條遞入慕風手中,焦急道:「少卿,姬綾姐似乎被人捉走了,那人留言要我們去一個叫竹雨軒的地方,你知道是何處嗎?」
林葉趕忙跟上,眸底閃過一絲擔憂與懊悔,他道:「少卿贖罪,是林葉疏忽沒有保護好姬綾姑娘....」
慕風抬了抬手,打斷了林葉的話,他眉頭緊皺垂眼看向景元遞過來的字條,只見那字翩若游龍極為清秀,他知曉那字出自誰人之手。
慕風眸色愈加深沉,手中捏著那張薄如蟬翼的字條,力氣漸漸加大,字條受不住大力逐漸變形。
他剛從宮中回到大理寺便馬不停蹄的去尋了姬綾,因為他得了消息,欲情樓內之井工部並不知曉,那井竟是私自建造,不僅如此,他還有更重要的消息需知會她一聲,但當慕風到了她的閨房卻見放假空無一人,一頓打聽才得知她去了榫卯店勘察現場了。
而後他又急忙趕過來榫卯店,但當慕風走進店內只見林葉與景元在此,並未見得姬綾他才忍不住開口詢問,沒想到竟得到此等消息。
慕風就這樣盯著字條盯了半晌,期間他的眸色愈來愈冷,眼底的情緒愈加混亂,仿若寒冬臘月的暴風雪要將所有人捲入其中。
半晌後,他抿了抿唇,深深嘆了口氣,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景元見慕風此樣,心下更加著急,他趕忙問:「少卿,發生什麼了嗎,難道姬綾姐有生命危險?」
慕風並未回答景元的問題,他只道:「你們先回去吧,此事我來解決。」
緊接著,慕風便抬腿出了門。
——
竹雨軒是太子顧輕舟的產業,此地是一個湖上小島,島上有些許群山,山間有涓涓溪流,島上有一亭,名為「竹雨軒」,去時需乘舟而去,小島四周皆被綠竹包圍,鬱鬱蔥蔥,枝繁葉茂,整個島上都是青竹的馨香,極為靜心。
慕風停下腳步,眸色冷清清的望著遠處的小島,他已隱隱猜到太子的目的。
其實太子沒必要以姬綾為誘餌將他引過去,太子就算什麼都不做,只給他第一方書信,他也會去。雖然他在朝中並不站隊,也討厭上的阿諛奉承,但整個大理寺是太子借他的,而少卿也只是一個助他逃離幕府的一個名頭罷了。
「少卿請吧,可別讓太子殿下等久了。」湖邊載舟的女子恭恭敬敬的朝慕風行了一禮,柔聲開口道。
慕風淡淡瞥了那女子一眼,抬步上了船。
輕舟游過圍湖不過一炷香的功夫,當慕風雙腳踏入小島時已是月上枝頭,銀影搖曳。
慕風順著石子路走去,正巧見到太子在哪對月輕酌,他劍眉挑了挑,徐徐開口道:「太子好雅興,不知這麼晚叫微臣來此有何指教?」
顧輕舟聞聲微微抬手移至唇邊輕「噓」了一聲,緩緩道:「現下本宮正興致大發,少卿請不要打擾。」
慕風走向前去,墨黑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盯著顧輕舟,忽而他自嘲一笑。
他不信他,他為他辦事這麼多年他依舊不信他。
顧輕舟餘光瞥見慕風的動作,緩緩勾了勾唇他要的就是這樣,他輕描淡寫的開口道:「怎麼?這才幾日你便如此在意她了?連我這個恩人都忘了?」
「不敢。」慕風恭恭敬敬道:「你要我做大理寺少卿這三年不就是為了讓你好辦一些事嗎?現在聖上雖大限將至,馬上你就能繼位了,這麼多年我做了什麼,你全都知曉而三皇子那邊我已經拿到點東西了,不知這件事.....」
慕風話說到一半,抬眼看向顧輕舟,有些意有所指。
顧輕舟笑著看嚮慕風,唇角勾的更甚,「不虧是本宮選中的人,這麼短的時間裡竟然找到三皇子的把柄,可以本宮准了。」他長得本就和善溫潤,如今一笑便更像得一個謙謙公子,但奈何顧輕舟的眼眸極為渾濁,使人總感覺他笑裡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