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風舔了舔乾澀的唇,脖間微微轉動,眸子划過桌面與地上東倒西歪的酒罐,眼底一沉,問:
「你知曉我會來嗎?怎麼醉的這麼深?若是遇了壞人...」他絮絮叨叨的,眉間再次擰緊,垂眸望著她,眼底的擔心傾瀉而出。
「不會。」姬綾鬆了鬆手,低低道:「不會遇到壞人...」
她來此,是聖姑告知,此地是苗疆產業,沒人會對她怎樣。
但慕風不知這一切,他冷冷打斷她的話,「你怎知曉不會?怎的全無防人之心?」說著,直起了身,坐在榻邊,垂眸等著她的回答。
可姬綾偏偏不順他的話,她素手一撐,直起身來,二人距離漸漸拉進,她抬眸,眼底是絲絲縷縷的媚意,勾唇笑比春花燦爛,宛若水底引人的水妖,勾人魂魄,食人理智。
她本就生得嫵媚妖嬈,現下醉了酒,更顯風情。
慕風被她毫不掩飾的眸子一驚,敗下陣來,迅速逃離她的視線,不敢看她。
他睫羽顫動,額間滲出薄薄細汗,低眸掩去眼底的慌亂,不知怎的,最近老被她勾了魂,無法思考,甚至於分析案情時,腦中時不時湧出她的一顰一笑,很是亂人。
姬綾倒是呆呆的,似乎醉的更深了,她望著他低眸的模樣,眼底氤氳旖旎,她動了動指,抬起藕臂,搬過他的臉,迫使他對上她的視線。
慕風眸色泛起疑惑,卻還是隨著她的意,抬了眸低聲問:「做何?」
少女動了動唇,咬緊下唇,似在猶豫要不要問出口,她捏緊蔥指,內心掙扎著,嗚咽著問:「你是不是在騙我?」眸底湧出絲絲水光。
「什麼?」慕風被她問的虛頭巴腦的,眸中的疑惑更甚了幾分。
「你是不是騙了我!」姬綾提高了聲,音色卻還是酥酥的,魅人的狐狸眼眨了眨,睫上沾了些許水光,亮晶晶的。
「你說,皇家以欲情樓販賣皇室情報為由將欲情樓中之人全部拔舌殺害,你是不是在騙我。」她沖他道,眼角划過一滴清淚,低落他的掌背。
慕風發覺手背濕潤,眉間一驚,他以為她是個堅強的女子,曾自劃手腕放血都不曾落淚,現下卻落了,難道她真的是樓中之人,與樓主如煙親如姐妹?
他微微探了探她,眸間閃爍幾分,今日的她,與往日不同。
不久前,傍晚時,她明明還是風情嫵媚的模樣,現下醉了酒卻多了絲嬌氣,連行動都遲緩幾分。
想著慕風眉頭挑了挑,起了挑逗的心思。
「你說啊!」姬綾抬手推了推他道。
借著酒勁,她想問他,她想問清楚,她迫切的想知曉他是不是那種傾慕權利,對掌權者阿諛奉承之人,她想知曉她並未看錯人,她想知曉,欲情樓一案是否還有翻案的餘地,想為如煙報仇。
姬綾方才本來就想去找他的,不過他卻早她一步站在她門口,那倒是如了她的意,剛好把人拉進來,問個清楚。
姬綾見慕風沒說話,眼底划過些許失望。
不過下一秒,低沉好聽的男音傳入耳,他柔聲哄道:「嗯,騙你的。」
姬綾猛的抬眸,星眸亮了亮,「當真?」
慕風低低笑了兩聲,「當假。」
聞言,姬綾唇線漸漸拉直,眸色閃出的光又暗了下去,她靜靜的坐著,垂著頭,很是失落。
慕風眼底倒是閃出幾分皎潔,他唇角勾了勾,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心底泛起片片漣漪。
良久,姬綾張了張唇,抬眸對上他如墨色的眸,輕輕道:「你可以,陪陪我嗎?」
「我好孤單,沒了與你們查案的日子,很是無趣。」
她音色輕輕的,帶著些勾人的蠱惑,清眸緊緊盯著慕風的眼,面露緊張。
慕風神色怔了怔,對姬綾提出的要求疑惑幾分,問道:「怎麼要我陪?不是看錯我了嗎?應當離我遠點才是。」
慕風聲音清清冷冷,一字一句傳入姬綾耳中。
姬綾未做回答,搖搖晃晃起了身子,赤腳扭腰走至桌前,將餘下的酒一飲而盡,抬手擦了擦嘴,眸中儘是風情萬種。
她回首,柳腰輕扭,烏黑墨發傾瀉而下,宛若崖間瀑布,由於髮絲的帶動,肩上紅紗也落了下來,露出美背,嬌聲道:「想你了,要你陪,可行?」
頓時,慕風瞳孔震了震,垂眸不敢看她,抬手指道:「你快將衣服穿好!」
她再次被她的話驚到了,他本認為他對她而言不過一個挑逗的對象,他並未在她眼中瞧出各種情感,相遇也只是因欲情樓案才有些許牽絆罷了,若是深說幾分,兩人的關係不過搭檔而已,且搭檔這條路也被他斷的徹底。
慕風抿了抿薄唇,垂下眸子,不知想著什麼。
姬綾見慕風沒回話,默默拉上披肩,倒了兩杯酒,她拾起剛斟過的酒杯,遞給慕風,早便將聖姑的囑託拋之腦後,勾唇道:「陪我喝點?該怎麼說,我們也算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