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雲庭聽了這話,薄唇一扯笑了笑,而後他背過身去,冷冷道:「派人儘快與柔妃聯繫,不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將宮中消息封鎖,此事絕不能讓皇帝知道,任何風聲皆不能漏一絲一毫!違令者,殺無赦!」
「是。」林葉頷首後,退出房去。
付雲庭略微偏頭,唇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驟地,他左手一翻,將手中狼毫向遠處牆上甩去,直愣愣的將掛至牆上的人畫戳了個窟窿,訂在牆上。
他下巴一揚,微微瞥向畫上之人,眼底湧出一抹殺意。
「你斗不過我,現下連你的手下都在我陣營,你很快也會去那碧落黃泉與你妹妹團聚!」付雲庭嘴角笑意漸漸擴大,眼底幾近瘋狂。
*
娥月宮。
柔妃靜靜躺榻上,闔的眼眉。
身旁兩位侍女一個為她捏著肩膀,一個餵著葡萄。
她朱唇輕啟,幽幽道:「遇到事了想起本宮來了,那刺殺姬綾的時候怎麼不想想?」
藍衣恭恭敬敬站在柔巧娥身側,「如煙姐,要我說你就不必理會他們!欲情樓的帳還未與他們算,現下又對姬綾姑娘下手,那太子真當你是工具人嗎?如此擺來擺去!」
藍衣跺了跺腳,眉頭擰了擰,眼底皆是氣憤。
「不可。」柔巧娥開口,美眸緩緩睜開,「此事不可意氣用事,若是姬綾身份被查出來挑起兩國紛爭才是大。」
柔巧娥素手一撐,緩緩起身後擺了擺手,身旁兩個伺候的丫頭便向後退去,還貼心的關上了房門。
檀香陣陣,珠簾晃蕩,房中僅剩主僕二人。
藍衣反問:「那娘娘就如此受太子擺布?」
「當然不,本宮堂堂貴妃,先皇后去世時皇上便將太子遷到本宮名下,哪有兒子使喚「娘」辦事的道理。」柔妃端著調,慢悠悠道。
「那娘娘是已經有了辦法?」
柔巧娥:「馮福已經下去準備了,不過此事我們還是要替顧輕舟瞞著皇上的,畢竟我也希望小綾回苗疆,遠離這中原紛爭。」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我們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自欲情樓一案中顧輕舟便已經忌憚我們了,我們必須準備後手,不然定要被他吃了去。」
藍衣氣得娥眉豎起,星眸一瞪,「真是個沒心肝的,娘娘如此幫他,他竟恩將仇報!若不是那日欲情樓娘娘提前叫我藏入井底,或許我也被他算計了進去!現下為了活著,還需化名頂著另一個人的身份,當真是憋屈!」
「好了,你可是本宮好不容易弄進宮來的,可要謹慎些,莫要被宮裡其他妃子捏了錯。」柔巧娥提醒道。
藍衣翻了個白眼,「來唄,我又不怕,大不了我便給她們下情蠱,將她們逐出宮去!」
「嘖!」柔巧娥扯唇,眸子涼涼划過藍衣。
藍衣瞬間意識到說錯了話,「錯了錯了,藍衣錯了,日後定不如此胡言亂語。」
柔巧娥並未先回藍衣的話,她曲腿從榻上起身,蓮步走至一旁薰香前,將燭心剪了剪,才啟唇道:「你知道便可,此話與本宮說說便罷了,定不能叫別人聽了去!還有蠱術不到迫不得已絕不能使用,你可明白?」
「知曉了。」藍衣低了低眉。
「嗯,去吧,將消息儘快封鎖,多多留意其他妃子,記住,此事一點風聲都不能漏!」
*
中原苗疆兩國邊境。
荒草從生,金日緩緩落了山頭,慕風駕馬在一轎攆一側,眼底平靜無波瀾。
自他跟隨太子來此,已過了兩日。
不知家中一切可好?慕元霜是都乖巧平安?
還有姬綾...
她是否還有銀兩。
他劍眉低垂幾分,眸底漸暗幾分。
「太子殿下,付雲庭與柔妃來信。」
一抹話語傳來,慕風回了思緒,他偏頭回首,瞥見身後遠處急忙跑來的侍從,視線在兩封信件上打轉。
侍衛駕著馬,從另一側將信封遞給轎內的顧輕舟。
由於帘子擋著,慕風也瞧不見信上的內容,只是片刻後,聽見顧輕舟一陣爽朗的笑。
顧輕舟掀開慕風這側的帘子,他眉梢微揚,開口道:「慕兄,我們可謂是平步青雲啊!」
慕風扯出一抹笑容,「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顧輕舟勾了勾唇,道:「現下柔妃已掌控宮中大部分權利,我交給雲庭之事他也已完成,如此我們可放心去邊境了,若是萬事順意,我等歸去之時,定能更上一層樓!」
慕風聞言知太子言外之意,笑了笑,抱拳恭敬道:「恭賀太子!」
顧輕舟劍眉挑了挑,見慕風懨懨的模樣,心下生疑,不知是剛得了好消息心情好,還是怎的,竟放下身段與他打趣,「怎麼?本宮怎瞧慕兄眉眼並無半點展顏之意?莫不是思了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