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還你。」說著,顧輕舟擺了擺手中簪子,嚮慕風遞去,「慕兄真是暗度陳倉,竟神不知鬼不覺拿下如此美人,果真是艷福不淺。」
慕風笑著搖搖頭,並未言語,正當他抬手去接時,顧輕舟稍一用力,簪身便折了兩段,摔至地上,響的清脆。
「哎呀,瞧,剛中毒內力不穩,真是抱歉啊慕兄,弄壞了你的東西。」顧輕舟笑著看嚮慕風,眼底沉的仿若黑潭。
慕風知曉他就是故意,也是給他一個下馬威,只俯身將兩節金簪拾起,淡淡道了句:「無事,一個簪子罷了,她、、臣自會向姑娘賠禮,殿下何錯之有?」
顧輕舟下巴輕揚,眼底儘是玩味,「那便可,萬一因本宮擾了慕兄與心愛之人,那本宮真是心存愧疚。」
慕風扯唇一笑,「殿下多慮了。」
言畢,慕風攥緊手中的金簪,輕輕摩挲,盤腿坐在桌前,修長指尖捏過一旁棋盤內白棋,抬眼邀請,「許久未與殿下下棋,殿下可否賞臉與臣手談一局?」
顧輕舟輕點頭,「既慕兄誠邀,本宮豈能拒絕?」
說著,顧輕舟捏起黑棋,落至天元。
這是顧輕舟慣有的習慣。
慕風執白而下,落至黑棋一旁。
二人下棋亦是對弈,也是試探。
慕風特邀顧輕舟,便是想從棋中取得信息,顧輕舟雖生得溫文爾雅,卻極為好勝。
顧輕舟野心勃勃,即便一場普通對弈也會用非常手段取勝,現下又對慕風心生芥蒂,定不會手下留情。
而慕風又在顧輕舟身邊做事多年,顧輕舟若真要動手,慕風不得不留後手。
姬綾身份雖並未與慕風明說,慕風也能猜出個□□。
顧輕舟能留下姬綾,一是姬綾對他還有用,二是時機未到,不好動手,三是姬綾身份不一,不是欲情樓中歌女,且地位卓越,若貿然行動則會打亂顧輕舟的計劃。
慕風能猜到只有這三種可能,當然,還有另一點,就是顧輕舟趁他不在京城之際,動用背後勢力將姬綾暗中殺害。
不過林葉與景元並未同他通信,那姬綾便是安全的,慕風將這種可能排除掉了。
林葉早便將浮生樓之事告知與慕風,起初慕風並未放在心上,認為自己並未處了顧輕舟的底線,不至於被顧輕舟防備。
直到昨日,當他得知顧輕舟確實有意瞞他,慕風便知曉,自己的價值已到盡頭。
等顧輕舟順利除掉三四皇子,下一個便是他慕風。
他必須提前安排,所以慕風交代林葉加入浮生樓,順便將景元拖入其中,必要時可獲取情報,反攻亦可裡應外合,瓦解浮生樓內部。
一炷香後,二人棋盤已分出勝負,縱觀全場,白棋雖占上風,卻被執黑之人神之一手打的接連敗退。
現下形式已然瞭然。
慕風抬眸一笑,「殿下果真才謀過人,是臣敗了。」
顧輕舟抬眼,「慕兄也是,不過有些疏漏,若是再謹慎些,便不會失了機會。」
二人相互頷首幾句,慕風斟茶兩杯,兩人淺酌。
須臾,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玄關處也傳來扣門聲,慕風隨手將簪子放至桌上,開門問:
「發生了何事?」
小廝答道:「城內出現混亂,知縣查出浮生樓前來作亂,特派小的各個扣門瞧瞧各位殿下是否安詳,方才去太子殿下房中不見其人,殿下可在這?」
慕風:「嗯,太子今夜來尋我談話,正在房中。」說罷,慕風側過身去,將坐在桌前的顧輕舟漏出來,顧輕舟放下手中茶杯,溫雅一笑,「知縣有心了,慕風,你武功尚可,前去同吳知縣一同穩住城內百姓,將浮生樓眾寇擊退。」
「是。」慕風接下話,將披風穿好,拿起桌上白月劍,便跟隨小廝一同前去了。
顧輕舟望著慕風蕭條背影,勾唇一笑,將桌上碎成二段的金簪拾起,在手中掂量幾下出門向牆後扔去。
後院處雜草叢生,輕竹眾多,忽的一陣快風惹的花草亂舞,竹葉晃動,地上金簪悄然不見。
顧輕舟桃花眼剪了剪,抬眸向屹立牆外的高竹望去,手持金簪者,暗探也。
就看慕風能否捉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