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耳熱的朝臣登時開始竊竊私語議論。
「什麼!公主與柏逢舟還有這一層關係?柏探花進京才不到一年了罷,這麼快就學會攀高枝了?」
「這小子看著斯斯文文,不曾想也是個心機叵測的,你看人家攀上了誰?昭懿公主!」
「聽聞去歲的新科進士里就他一人清清白白,經齊少卿這麼一說,如今看來,這探花郎倒也未必清白。」
……
官場上那幫老奸巨猾的狐狸久聞昭懿公主大名,不敢得罪她,便換了柏逢舟這個軟柿子來捏。
「長公子你……大庭廣眾之下,怎可信口雌黃污衊詆毀公主清譽!」奚落聲不絕於耳,柏逢舟面色青一陣白一陣。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柏探花著什麼急?」齊聿白偽裝好皮囊含蓄儒雅一笑,看著青年驚慌失措的模樣,心底湧起一陣凌虐的快感,得意地望著殷靈棲。
你不是對他青睞有加麼,你喜歡他什麼?出塵不染的高尚人格還是備受讚譽的才情?
你越喜歡他,我便越要讓你親眼看著無瑕白玉爛在淤泥里!
「你……」柏逢舟語塞,被川烏偷偷溜過來拽住衣袖,暗示他不要再同長公子爭辯了。
「兩位還真是…同道中人惺惺相惜啊……」
齊聿白挑眉,笑聲里儘是嘲諷,引得身後百官隨之放聲嘲笑。
「誰再敢笑一聲,我便拔了他的舌頭,飼狼。」
眸底情緒翻湧,蕭雲錚剛欲出聲,便聽到耳畔飄來小公主漫不經心的威脅。
她用最溫柔的嗓音,說出最冷血的話。
不懷好意的鬨笑聲驟然消失。
筵席上陷入一片死寂。
但凡聽過這位小公主張揚跋扈的事跡,有腦子的人都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
「今日當著諸位的面,本宮便直說了,柏公子才情橫溢,是位難得的人才,堪為朝廷肱骨之臣,本宮欣賞他,引之為知己。
至於我身旁這位,自然是公主府的人,諸位大人若有閒心談論私事,本宮奉陪到底,便自各位後宅那一畝三分地養的姬妾談起,如何?」
殷靈棲一抬手,川烏乖順地捧起一卷冊子交至她掌中。
「這上詳實記述了諸位府中姬妾,並在府外私養的外室幾何,若本宮記得不錯,依大晟例律,違例者、私德不檢點者、強搶良家女子者當革職查辦,對罷?」
方才起鬨笑得最歡的那幾名老臣瞬間面無血色,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公…公主……」
「笑啊,怎麼不繼續笑了,今日諸位歡聚於此,不高興嗎?」殷靈棲垂眸掃過那一張張駭然色變的臉,唇角勾起愉悅的笑。
「看到你們不開心,本宮便開心了。」
「好惡臭的癖好,除了調侃女子,談別的事倒是沒見著你們能興奮成這般模樣。」
她斂起那抹淡淡的笑,輕柔的嗓音間流淌出森冷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