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嫵侷促地將手藏至身後,死要面子。
殷靈棲不是聖母,也沒有什麼菩薩心腸。
她並不打算施以援手救濟,任由這人自生自滅。
畢竟前世她曾幫過阿嫵,而阿嫵報恩的方式是,背地裡同她的未婚夫搞到了榻上。
一對狗男女,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殷靈棲一個銅板都不願施捨,轉身要走。
「唉!等等!」
她腳步一動,阿嫵反而著急了。
「昭——」
「閉嘴!」鉤吻護主,厲聲呵斥她。
阿嫵被照影閣嚇得一怵,嘴唇哆嗦:「我……我有話同你……啊不!是同公主說。」
殷靈棲腳步未停,根本不給她眼神。
「等等!我真的有格外要緊的事!」阿嫵焦急跺腳。
「我知道公主厭惡齊聿白!我也恨他!我能幫你對付他!真的!」
「你難道不想看到承恩侯府受到懲罰,付出代價嗎!」
殷靈棲腳步一頓。
她轉過身,神情淡漠:「如何折磨齊聿白,我自有我的手段,你還不配做我的刀,我容不得一絲一毫的背叛!」
阿嫵啞然。
眼前人分明是個柔弱可人的少女,骨子裡卻透著一股韌勁兒撐起自尊,通身的氣魄令阿嫵不寒而慄。
她的氣質和另一個人有幾分相像。
阿嫵想到了皇城司那位殺伐決斷的指揮使。
她似乎明白,她比殷靈棲差在哪了。
「難怪,難怪齊聿白那樣不滿意我……」阿嫵自慚形愧。
她自輕自賤,當初昭懿公主對她施以援手,想讓她離開青樓另謀生計。是她自己非要貪圖侯府的榮華富貴,背地裡勾搭上了齊聿白。
「你什麼意思?」殷靈棲覺得她這話有些奇怪。
阿嫵掀起眼帘,忿忿瞪著她:「你可知,滿庭芳那麼多歌舞名妓,齊聿白為何偏偏挑中我一個資質平庸的廢人嗎?」
她抬起手,撫摸自己的臉龐:「因為某些時刻,我這張臉上能看到你的兩分影子。他喜歡你,又厭惡你的高貴、你的自尊、你的性情,因而選擇了低賤的、對他言聽計從、任他滿足自己虛榮心的我來做這個替身。」
難怪。
殷靈棲垂下眼睫。
難怪前世齊聿白給阿嫵起名宋兒。
連名字也要重合她的小字。
阿嫵哭訴:「他可真賤吶,他既滿意於我的阿諛奉承,又憎惡我的順從,因為你從來不會有這樣的作為。而今,你看,我被他厭了棄了,整日裡在侯府里過得豬狗不如,連頓飽飯都吃不上。若非因著侯府表姑娘的身份,他怕不會將我直接逐出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