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當年進士及第時,這般俊秀的模樣也曾驚動過整座京城的姑娘家。
從前,人人皆道他們相貌般配,只是昭懿公主頭腦空空,配不上滿腹才學的齊氏長子。
而今——
殷靈棲微微一笑。
烈藥擴散開來,齊聿白徹底崩潰了。
那備受追捧的貴公子抬起一雙近乎泣血的眼睛,用哀求的目光望著她:
「殺了我……昭懿……」
「我求你……殺了我!」
「殺了我!」
他像一隻困獸。
一隻飽受凌虐的困獸。
「你很痛苦嗎?」小公主歪著腦袋,故作天真地打量著他。
「殺了我!!昭懿!!!」
渾身如遭火燒,矜貴的公子喉嚨里滾出痛苦的嘶吼。
殷靈棲平靜地望著他笑。
她的目光是那樣的柔和而善良。
齊聿白卻好似被這溫柔的刀子除盡衣衫,赤身裸--體地受盡在場所有圍觀者的眼神凌虐。
他的聲音變得悲憤:「你這般折辱我……不就是因為心裡放不下我嗎!因愛故生恨……昭懿………你還是忘不掉我……」
少女嬌氣地蹙了蹙眉。
好噁心的想法。
多麼自負的一個人啊。
沒關係,她喜歡馴服。
殷靈棲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掌風到了那張濺上血水的臉前,突然停住了。
公主矜貴著呢,她不想髒了自己的手,也不想便宜了這賤貨,讓他爽到。
她這齊聿白迫切渴求的目光中,收回了手。
齊聿白雙目陡然一暗。
「給我……」他嗓音嘶啞,滿腔憤怒漸漸微弱,轉化為哭腔,「求你了……給我……」
「好啊。」少女笑了笑,紆尊降貴,親自為他挑選了一根半臂長的粗針。
獄卒畢恭畢敬地承接了下來,轉身朝那件破敗的展品走去。
捆住四肢的鎖鏈開始劇烈碰撞。
那名矜貴的、不可一世的青年拼命掙扎著,聲音聽得人心碎:「昭懿!你為何不給我個痛快!!公主!!!我求你殺了我!我求求你……快殺了我!!!」
痛苦的、破碎的喘息夾雜著哭聲響徹華麗的廂房,像是死亡來臨前奏響的高亢鼓樂,振奮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