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回應她,殷玉嫻一瞬慌了神。
「母妃……」
「弒君,篡位。」殷承恪抬手按住皇妹顫抖的肩,緊盯著她,眼神如陰毒的蛇。
殷玉嫻臉上唰的褪去血色,變得慘白。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爭個你死我活……母妃……為什麼……」
齊御侍不願回答她。
殷玉嫻害怕地流下淚,看著殷承恪:「不行,這麼做太冒險了……收手吧皇兄,太子仁德寬和,他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物,總不會傷害你我的……」
「你太天真了,玉安,」殷承恪打斷她的話:「你我要面對的不止是太子,還有他背後的昭懿。這不是為兄爭不爭的問題,是昭懿,是她在逼著我。即便我的身份無疑,殷靈棲也有一百種一千種一萬種方法逼我走到這一步!」
殷玉嫻一想到皇妹的手段,便忍不住害怕。
「昭懿……還有昭懿……皇兄,我不敢陪你冒這個險……一旦遭遇不測,父皇和昭懿決計不會放過我們的……」
「已經晚了,既然決定弒君,我便沒有再回頭的道理。」
殷承恪喝止她:「你能不能長點腦子!畏畏縮縮的,像什麼話,一旦事成,你便是大晟尊貴無匹的長公主,到那時,何須畏懼區區一個昭懿。」
「可若是不成呢!你讓我怎麼辦,讓母妃怎麼辦!我們都要受你牽累,被你拖累至死嗎!」
「不許說這等晦氣的話!」殷承恪充血的眼瞳變得異常狠戾嚇人。
殷玉嫻轉身抱著齊御侍哭訴。
「好了,恪兒也是為了你好。」齊御侍拍了拍她的肩背,嘆了聲氣。
「母妃,你怎麼幫著他說話,你是不是不愛我了。」殷玉嫻委屈極了。
「母妃幫理不幫親罷了。」齊御侍捧起女兒的臉,滿眼憐愛:「你是母妃的女兒,母妃怎麼會不愛你呢,你是母妃的心肝,是母妃的命根子。」
「可他們都說,女兒是潑出去的水,是外人。」殷玉嫻將頭埋在她懷裡哭泣。
「胡說八道,你是母妃拿命換來的,任何時候母妃都不會拋棄你,怎麼會是潑出去的水呢。」齊御侍看著她,目光中透著心疼。
殷玉嫻心底稍稍有了慰藉,靠在齊御侍懷裡,漸漸止住了哭泣。
時間在緩慢流逝,等待結果的過程中,鍾粹宮上下落入一片寂靜,連檐底鳥雀也夾起羽毛,不敢出聲。
齊御侍坐立不安,只得哆嗦著一雙手捻動念珠,心裡七上八下。
殷承恪頻頻出入宮門,眉頭緊皺不展,聽手下回稟太極殿那邊的最新情形。
「怎麼還沒有個結果……」齊御侍如置身油鍋,經熱油煎熬。
殷承恪不言,只是眉頭越皺越深,站在迴廊底,極目遠眺遠處露出的太極殿一角屋檐。
形勢不容樂觀,太極殿被禁軍封鎖起來,他的人手透不出消息。
日升,日落,時間流逝。
日暮時分,夕陽西下,天際那抹血紅刺痛了殷承恪的眼睛,他收回視線,目光落在了宮門處的人影身上。
那不是他的下屬。
殷承恪心底咯噔了下。
總管太監手執拂塵,踏入鍾粹宮。
「聖上有旨,封鎖鍾粹宮,宮中上下一應閉門思過候審,任何人不得外出。」
「啪嗒」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