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穆荷轉過身,剛離開視線沒多大會兒的阿月,一腳踩在凳子上,手裡抓著一瓶二鍋頭,綢緞一般的墨發被她隨意挽起,凌亂之下給她絕美的容顏平添幾分好看。
手臂揮舞,跟桌上的其他人猜拳,性感的紅唇喊著酒桌上的髒話:「能不能喝?不能喝去跟狗坐一桌!」
桌上的其他士兵被她這氣勢嚇懵了,主要是她手裡的二鍋頭濃度太高,她一個小姑娘,沒人真的敢跟她喝,喝出事來,大小姐不弄死他們幾個才怪。
上前去攔,被阿月揮開,她自己往嘴裡猛灌了一大口,蔥白的手指指向在場眾人:「哈,沒想到我這麼能喝吧?」
膽怯的眾人:是是是,一生要強的野性女人.......
她還要繼續往嘴裡灌,小叔叔剛想上去把酒搶回來,穆荷搶先他一步,神情里有些冷意,把酒奪到手裡。
手扶著阿月的腰,掂了掂一下酒瓶,空了一小半,穆荷有些惱,語調沒控制住情緒:「阿月,你知不知道這酒有多烈!」
阿月眯著眼,臉色緋紅,同樣生氣:「你搶我酒做什麼?」
穆荷把酒遞給小叔叔,耐下性子:「先吃點東西再喝酒,不然容易醉。」
「你不管!」
「阿月!」
舉杯暢飲的眾人停下聲音,打量兩人,耳朵豎高。
酒可以晚點喝,八卦不聽可就錯過了。
阿月愣住,雙手去推穆荷,聲調里儘是委屈:「你走開,我要去找我的小荷荷。」
小荷荷不會凶她,小荷荷是可可愛愛的弟弟。
穆荷眼神微動,手圈著她的腰將人往偏僻點的角落帶。
她說她能喝,但是那幾口酒,簡簡單單讓她一下子上了頭。
阿月被人攔腰抱起,手腳拼命反抗,嘴裡委屈巴巴的喊著「小荷荷」。
穆荷越走越快,阿月鬧了一會,下巴靠在穆荷肩上,乖巧著問他:「小荷荷怎麼可以凶姐姐?」
穆荷挑了挑眉梢:「這會兒又認出我來了?」
「小荷荷喜歡姐姐嗎?」
腳步聲戛然而止。
穆荷將人放下來,看著她,試圖分辨出,她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阿月抬起手,食指在他唇上描繪著,帶著酒意的桃花眼裡嫵媚橫生:「小荷荷可不能喜歡姐姐~」
厲旭臨死前的那番話是一根利刺,扎得她鮮血淋漓。
夢晚為了她被迫在厲詢身下承歡。
晚月組織為了她全員陣亡。
她活著,心懷愧疚的接受愛與被愛。
但偶爾,會失去雙向奔赴的勇氣。
穆荷握住她作亂的食指,揉揉她頭頂:「姐姐說說理由。」
「我的心是敞開的大門,誰來都會說句歡迎光臨,沒有例外.......」
她打了個酒嗝,又道:「姐姐不過是見一個愛一個的騷浪賤貨,不值得喜歡......」
喝醉的人容易把悲傷放大,自己說完,眼淚砸吧砸吧往下掉。
穆荷安安靜靜的看她哭,阿月連哭都很好看。
然後等她平靜一點,穆荷微微笑出聲,語調緩長:「這樣啊.......」
「對誰都說歡迎光臨?」
「那為什麼偏偏拒絕我一個?」
「這就是沒有例外嗎?嗯?姐姐可要好好說說。」
阿月懵了。
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