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愣了一瞬,繼而抬眸望向身側新帝,新帝抬手,將女子攬入懷中,女子似得了倚仗,更為得意,瞥向沈星晚,「姐姐竟不認得我了?」
她緩緩放下羽扇,略帶嘲諷:「我與姐姐同日封后,姐姐難道不知?你為東宮皇后,我亦為西宮皇后,我們平起平坐,何來僭越一說?」
唐琳兒?
沈星晚認出了那張粉雕玉琢的臉,正是父母雙亡,寄養在自己府上的一個遠房表妹。
前幾年唐琳兒家道中落,父母雙雙病逝,阿母憐她孤苦收養在府中,似是明白寄人籬下,她一直謹小慎微,不甚言語,怎的這會兒卻莫名成了勞什子西宮皇后?
「你作何解釋?」
沈星晚袖中握緊拳頭,盯著新帝。
新帝抬頭,眸中無甚波瀾,淡淡一句:「朕冊封你為東宮皇后,也算守諾了。」
沈星晚嗤笑一聲:「守諾?」她看向他擁著唐琳兒的手臂,「你們,何時苟且的?」
新帝皺眉,唐琳兒搶先開口:「姐姐別血口噴人,我與陛下相識於幼時,早定山盟,陛下那次救了你,你說傾心於陛下,我一屆孤女,哪裡敢與姐姐相爭,不過黯然相讓罷了。」
「黯然相讓?!」沈星晚看向新帝:「早定山盟?那你招惹我做什麼?!」
新帝仍是不發一語。
沈星晚苦笑,心下瞭然,還能招惹她做什麼?
最是無情帝王家,他一個野心勃勃的皇子,還能圖什麼?
接近她,不過圖的是她身後的勢力,圖的是那九五至尊的帝位罷了。
沈星晚丟開羽扇,抬手掀了點翠鳳冠,任那些珍寶珠翠滾落玉階,轉身就走。
「沈星晚!」新帝大喝:「儀式未成,你哪裡去?」
沈星晚頭也不回,輕蔑一笑,繼續往外走。
「攔住她!」新帝下令,殿上侍衛立刻就要上前去擋住沈星晚的去路。
「我看誰
敢!」
沈星晚凌厲瞪向侍衛,侍衛一時猶疑,竟當真無人繼續上前攔住她,沈星晚收回目光,毅然往外走去。
「不能讓她走!」
一聲嬌喝響起,唐琳兒抱住新帝手臂疾呼:「陛下!今日若放虎歸山,後果不堪設想!她父親權傾朝野,她哥哥又有兵權,若是放她走,必反啊陛下!」
沈星晚驚怒回頭,望向新帝,她不信新帝於她當真沒有絲毫真情,會因為幾句讒言而為難她。
但新帝眸底的猶疑,卻如一把鏽跡斑斑的尖刃,生生扎進了她心底。
沈星晚痛極反笑,輕聲問他:「你信我會反麼?」
新帝亦久久望著她,半晌開口道:「過來,別錯過吉時。」
心,就這樣一點一點涼了下去。
這些年來相處的情誼,終究是錯付了。
沈星晚轉頭,再無眷戀,提起裙擺決然向外走去。
「陛下!陛下皇位得來不易,萬不可心慈手軟啊!」唐琳兒哭求:「得沈氏嫡女者得天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不可不信吶,陛下大位初登,若是丞相一派反了,若是……若是他們聯合燕景煥支持其他皇子……」
「來人!」
不待唐琳兒說完,新帝似被觸到逆鱗一般,腥紅了雙眸,「將沈星晚拿下!」
「魏子麟!你當真要這樣待我?!」
沈星晚被御前侍衛捉住手臂,押跪於階下。
「陛下,不可心慈手軟。」唐琳兒居高臨下睨著沈星晚:「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陛下乃真天子,萬不可被些什麼虛凰假鳳威脅皇位,必要斬草除根才是。」
「陛下。」唐琳兒湊近新帝耳畔,蠱惑般低吟:「她遭如此羞辱,她父兄必為她復仇,如今已是覆水難收,不如趁此機會除掉威脅,她今日大婚,父母親戚皆齊聚相府,連鎮守邊關的哥哥也回來了,不如乾脆……」
新帝抿唇,眸色漸冷,「沈氏犯上,有謀逆不臣之心,著朕口諭……」
沈星晚心臟驟縮,聽見他冰冷下令:「誅滅九族。」
「魏……」
沈星晚不可置信,話還沒說出口,便被御前侍衛堵了嘴巴捆了手腳拖出大殿,動作之麻利令在場百官噤若寒蟬。
這位新帝剛經歷過浴血奪嫡,身邊的親衛都是殺人如麻的殺手,剷除異己抄家滅門的營生早已是手到擒來。
可憐那相府滿門,頃刻間血染天地,御林軍將相府圍剿殺盡,甚至連前一瞬還在吹奏喜樂的樂師,後一瞬已然人頭落地。
一陣寒風乍起,徹骨寒意擰扎過沈星晚四肢百骸,周遭漸漸寂靜下來,她被壓在屍堆之下,喘不過氣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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