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賠笑接下絲帕,「少主單純,一時新鮮丟不開也是有的。」
「那我替他決斷。」皇貴妃嗤笑,眸中寒意漸起,睨向地上的沈星,「既臉長的漂亮,劃了罷。」
「是。」
嬤嬤得令,沒有絲毫猶豫,拔下髮髻上的鋒利銀簪,一把揪住沈星晚的頭髮就往她臉上划去。
「放開我!」
沈星晚掙扎著奮力推了一把,老嬤嬤被推了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沈星晚剛要起身逃跑,皇貴妃一個眼神,腳邊捶腿的小宮女立刻丟下小金錘,撲上去死死摁住她。
「死丫頭勁兒還挺大,摁好了,看我劃爛她的臉!」
「你敢!」
沈星晚昂起頭,厲聲道:「我是丞相嫡女,未來的攝政王妃,你敢傷我?!」
嬤嬤猛然聽到攝政王的名號,愣了一下,扭頭望向皇貴妃。
皇貴妃蹙眉,一拍扶手,站起身來奪過嬤嬤手中的銀簪。
她捏住沈星晚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冷笑道:「別說區區一個勞什子嫡女,即便是宮妃又如何?」
嬤嬤怯怯湊過來低聲勸道:「娘娘三思,她確是許了攝政王燕景煥。」
皇貴妃抿唇,眸中划過厲色。
「許是許了,這不是還沒大婚麼,若是失了這姝麗嬌顏,他燕景煥還能要她麼?」
皇貴妃嗤笑,「劃了臉丟進林子去,放些豹子吃了她,一了百了,回頭就報她獨自入林射獵被豹子咬死了。」
冰冷簪尖抵在她面上,冷硬生疼,沈星晚要喊,嬤嬤立刻捂了她的嘴,死死鉗制住她。
「住手!」
隨著一聲大喝,一人匆匆掀簾跑了過來,一把揮開嬤嬤奪下銀簪丟在地上,拽起沈星晚,狠狠一腳踹開了死死抱住她的小宮女。
皇貴妃被撞倒在貴妃榻上,暴怒轉身,正要發作卻看清來人,不禁捶胸頓足喊道:「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還護著她做什麼?!」
沈星晚踉蹌站定,驚駭抬頭卻看見自己正被魏子麟擁在懷裡。
她驚魂未定,伸手去推魏子麟,卻手腳發軟直往地上墜,絲毫沒有力氣。
魏子麟臂彎一撈,將她穩穩撈起擁在懷裡,撐住她的背脊,讓她不至於滑坐在地。
「我說過,讓您別碰她。」
魏子麟擰眉望著皇貴妃,「兒子已依您的意思,答應迎娶陸太尉的女兒,您怎可出爾反爾?」
皇貴妃一拍扶手,怒不可遏。
「她竟敢當眾拒婚打你的臉,我早該殺了她。若不是你一再要留她性命,豈能留她到現在?」
她恨鐵不成鋼地罵道:「成大事者豈能婦人之仁?你既得不到沈氏的勢力,就該除掉才是,若落入他人手中,日後與你為敵可怎麼辦?」
「兒子自會處理,毋需母妃擔心。」
「你處理好了麼?」
皇貴妃走過來,剜了一眼沈星晚,又看向魏子麟。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得不到不甘心罷了,指望著以後奪過來?」
「母妃!」
「你別痴心妄想了,你父皇今日命燕景煥當了十四的老師,擺明了是讓燕景煥支持十四,再讓燕景煥娶了她,豈不是讓十四得了沈氏?」
皇貴妃伸手拍上魏子麟肩頭,語重心長:「兒啊,切不可心慈手軟,殺了她,死了乾淨。」
沈星晚一整個大無語。
話說你們謀逆都這麼大聲的嗎?
都不背人的?
那她怎麼辦?
聽到這些話她必死無疑了啊。
現在暈一下還來得及嗎?
魏子麟的目光落在沈星晚面上,良久抬起手,撫上她面頰。
沈星晚心中一沉,完了,這廝要掐死她!
正當她要竭力掙扎一博時,魏子麟的拇指輕輕撫過她被銀簪壓出印記的肌膚。
雪色肌膚上一點駭人紅痕,落在他眸中,竟生出了些許不忍之色。
他指腹冰涼,卻激的她肌膚灼熱起來,忍不住撇過頭去,避開他的手。
「你瞧,她根本就不喜歡你,你何苦來,你若下不了手,我少不得替你費心。」
魏子麟神色漸落寞,垂下手去,咬緊了牙手臂一收將她箍的更緊了些。
他抬頭,堅定望向皇貴妃,「我說了,別動她,我自有主張。」
皇貴妃被他眼神迫視的愣了愣,良久嘆息一聲。
「罷了,誰叫我福薄,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呢,但凡我有其他兒子,也不必這樣為你操碎了心。」
說罷皇貴妃瞟了一眼沈星晚,「可是她聽到了那麼多不該聽的......」
「她不會說出去。」
魏子麟低頭,深深望著沈星晚,似擔保,又似威脅告誡:「即便說了,也不會有人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