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哥哥
待唐琳兒的心意早已知曉一二,可前世那唐琳兒只一味守著倫理綱常,不肯對沈雲朝的心思回應半分。
如今再想來,她哪裡是顧忌倫理,只不過是一早便瞄準了魏子麟,眼中心中,再裝不下其他人罷了。
孽緣......
沈星晚心中有些難受,想著待會得想想法子,撮合撮合哥哥和廣安公主才是。
正胡思亂想著,踏進自己後院兒便聽見一陣爽朗笑聲,她抬眸望去,瞧見迴廊下小鈴鐺正伏在魏子輝膝上,同他一起解著手裡的九連環。
小鈴鐺解不開,急的面紅耳赤地胡扯一通,魏子輝還能動的那隻手就著她的手撥動幾下,輕易解開了其中關竅。
「哇,好厲害!」
小鈴鐺睜大了眼睛望著魏子輝,海豹拍手,「哥哥好厲害!」
魏子輝笑不可遏,露出得意神色。
本不想去擾動這一幕,但眼下魏子輝的安全更為重要。
沈星晚站了一會兒才走過去,笑著喚道:「小鈴鐺,快別鬧哥哥了,哥哥需要休息,你去找娘親吃果子好不好?」
小鈴鐺意猶未盡,回頭望向沈星晚,又望向魏子輝,還是乖乖點點頭,「好。」
她放下九連環支起身子就要走,魏子輝拉住她,摘下手中的扳指欲遞給她,想了想,又將扳指戴回拇指,拿起那隻九連環遞給她,「送你,拿去玩罷。」
「謝謝哥哥!」
小鈴鐺喜笑顏開,捉著那九連環花蝴蝶兒似地跑遠了。
沈星晚看在眼裡,不得不讚嘆這十四皇子心思縝密,心智遠超一般孩子。
她故意說:「小孩子給她些玩具挺好,扳指太過貴重了些。」
魏子輝低頭摩挲著扳指上的紋路,笑了笑,卻顯得有些無奈。
「倒不是多貴重的緣故,只是這扳指上有我的印記,我如今自身難保,送給她,或許並非是一件幸事。」
沈星晚默然,魏子輝抬起頭,稚嫩的小臉兒上有著不符合年齡的凝重。
「這些天多謝沈小姐照拂,若有來日,定當回報。」
沈星晚意識到他已然猜到自己來找他的目的,便也不再墨跡,開門見山道:「你的行蹤已被魏子麟知曉,攝政王的意思,還是先轉移為好。」
魏子輝點頭,「好。」
響鼓無需重敲,同聰明人交流起來著實省事,兩人當下就商定了當晚轉移的具體細節。
安置好魏子輝,沈星晚打算再去看看哥哥,許久不見,她也有許多話要同他說。
她走到沈雲朝房中時,並未瞧見廣安公主的身影,只見沈雲朝失魂落魄地坐在桌案前,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沈星晚走近,眸光落在桌案上,幾隻未開封的錦盒擺在上頭,竟正是方才送去唐琳兒院中的那幾隻。
顯然是沈雲朝的心意,被她原封不動地退回來了。
沈星晚心下酸澀,也不好相勸,只故作輕鬆要去拆那錦盒,笑問道:「哥哥要給我看的,可是這些?」
沈雲朝如夢初醒,大掌按在錦盒之上,勉強擠出些笑容來。
「不是,你的在裡頭,我去取來。」
沈星晚上趕著跟過去,驚喜把玩著沈雲朝給她帶回來的種種小玩意兒,說笑逗趣兒轉移他的注意力。
接下來的幾天裡,廣安公主幾乎日日都登門拜訪,變著法兒地粘著沈雲朝,沈雲朝被纏的沒辦法,又不能得罪她,只得日日陪她打馬蹴鞠,喝茶聽戲。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間便到了大婚的吉日。
天還未亮,沈府已然是燈火通明,兩位小姐同日出嫁。
一位嫁的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另一位嫁的是剛剛入主東宮的當朝太子,一門雙姝,羨煞眾人。
沈夫人親自為沈星晚戴冠簪花,整理霞披,眸含淚水輕輕撫順她額間流蘇,叮囑她:「為人妻後,待夫君好些,當敬他愛他,但也要記住,娘家永遠是你的靠山,願你一生順遂,幸福無憂。」
「是。」
沈星晚應下,沈夫人親自為她蒙上喜蓋,去往前廳聆聽父母教誨。
唐琳兒也盛裝打扮,由如意攙扶著,來到前廳一齊聆聽教誨,拜別沈丞相和沈夫人。
聽罷教誨,沈雲朝緩步走來,攜著兩位妹妹一同出發,走向各自的禮車。
鑼鼓鞭炮震天中,燕景煥一身喜服,騎著高頭大馬領著接親的儀仗浩浩蕩蕩地來接沈星晚。
因著今日魏子麟還要迎娶正妃陸玉芝,已然前往太尉府去接親,唐琳兒這邊則無法親自前來,只由禮部安排了側妃規制的接親禮車前來。
唐琳兒難掩失落,但也別無他法,低頭上了禮車。
沈星晚也由沈雲朝護送著,登上了攝政王府的禮車。
繁瑣的儀式整整持續了一整天,因著攝政王和太子身份特殊,大婚儀式里幾位新娘皆需入宮聆聽皇后教誨。
如今後位空懸,便由皇貴妃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