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麟濃黑羽睫微垂,凝望著她埋首整理衣衫的動作,見她楚腰纖細不盈一握,忍不住伸手去攬,沈星晚察覺,蹙眉拍開他的手,「放尊重些。」
魏子麟失笑,沒說什麼,只是忽然問她:「十四在哪兒?」
沈星晚系絛帶的手一滯,惹得他笑意更盛。
「別慌,我早知道他在你那兒養過傷。」
沈星晚仍是沒動,腦中飛速思索著該如何回答他。
見她忽然定身了一般,魏子麟伸手閒閒勾起她的絛帶,靈活手指輕柔翻飛,替她系好了單結。
系好後也沒放手,淡粉色的薄紗絛帶在他修長指尖纏繞把玩著,落在沈星晚眼中,卻活似毒蛇吐信。
仿佛但凡她吐露出一句謊言,他輕易便能用那條絛帶勒死她。
「我不知道。」沈星晚如是說。
魏子麟挑眉,將她身子掰過來面對自己,微微俯首,盯著她的眼睛,「我再問你一次,魏子輝,在哪兒?」
沈星晚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
她確實不知道,這幾日兵荒馬亂地經歷了太多,她尚未有時間去關心魏子輝的下落。
魏子麟唇角笑意漸漸淡去,面色凝重起來。
沈星晚脊背發涼,但仍然不肯服軟,深吸了一口氣,就那麼直視著他。
良久,魏子麟終是率先敗下陣來。
他鬆開握住沈星晚肩膀的手,嘆息一聲,「罷了,往事不咎,但他一定藏在燕景煥那,你若得了信兒,務必要告訴我。」
沈星晚心中暗翻白眼,心道他還真是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沈星晚想同他探聽哥哥的消息,又怕打草驚蛇,還是強忍著心思沒有問出口來。
畢竟,求他大發善心放過她哥哥,還不如趁此機會拿到皇貴妃的把柄徹底扳倒她們。
「太子殿下,娘娘傳召您去前殿敘話。」
忽地,門外響起皇貴妃身邊嬤嬤的聲音,想來是守門的小宮女兒去前頭報信兒了。
魏子麟面色難看了起來,皺眉剛要回絕,門口嬤嬤又說道:「太子殿下切勿任性妄為,皇貴妃娘娘囑咐一切皆需從長計議,還請您隨老身一同去往前殿罷。」
魏子麟抿唇,回首望向沈星晚,還是笑了一下,安慰似地放柔了語氣同她說:「母妃總顧慮甚多,我先去陪陪她,回頭方便了我再去瞧你。」
不方便!
就沒有方便的時候好嗎!
沈星晚腹誹著,面上仍絲毫不露神色情緒,魏子麟握了握她纖薄肩頭,說了句「等我。」轉身走過去拉開門扇,睨了眼門外垂首躬身的老嬤嬤,拂袖而去。
兩個小宮女走進來關好門扇,又站到兩側當起泥娃娃,垂首斂目盯著自己的鞋尖兒,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宮裡的奴才宮女們,慣會粉飾太平,沈星晚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了。
她嫌惡地扯開魏子麟在她腰上系的那個單結,自己重新系了個蝴蝶結,揉皺了桌上的那張紙,重新鋪開一張泥金宣紙,提筆抄起書來。
她坐在那略顯昏暗的偏殿內,指尖輕輕掠動,眸光佯裝專注於筆下的文字,可心思卻全然不在抄書上。
她愈發確定,這看似尋常的佛堂里,必定藏著皇貴妃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她暗自思索之際,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殿外傳來,那是守衛巡邏的聲音。
沈星晚心中一動,目光順著聲音的方向悄然望去,透過那半掩的窗欞,她看到了一隊身著甲冑的守衛,正邁著整齊的步伐,沿著宮殿的迴廊緩緩前行。
她佯裝不經意地挪動了一下身子,讓自己能更清楚地看到守衛的路線。
很快,她發現這些守衛的巡邏路線的盡頭,是一處被重重帷幔遮擋的角落。
沈星晚計上心來,她佯裝口渴,望向門口候著的小宮女,輕咳一聲:「這抄得久了,渴得厲害,你去給我倒盞茶來。」
小宮女抬起頭,面露猶豫之色,微微福身,「王妃,奴婢職責是在此侍奉您抄經,若是擅離……」
「那就渴死我麼?」沈星晚挑眉,「皇貴妃宮裡,便是這樣待客的?」
小宮女猶豫了一下,再次福身道:「王妃請稍候。」說罷,兩個小宮女轉身匆匆離去。
沈星晚心下瞭然,定然是一個去倒茶,一個去告狀了。
她理會不了那麼多,瞧著小宮女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迅速起身幾步跨到窗邊,雙手輕輕撥開厚重的帷幔,眼睛貼近縫隙向外窺探。
外邊的石板路上,一隊守衛正整齊走過,腳步聲在寂靜的庭院中格外清晰。
她仔細望向那處被遮擋的角落,透過帷幔的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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