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
在眾人僵持觀望的當口,殿外忽然傳來一聲高昂唱和。
隨著一陣輕微又規律的腳步聲,皇帝的御榻在幾位小太監的小心抬護下,緩緩進入了這莊嚴肅穆的巍峨大殿。
明黃的帷幔微微晃動,隱約顯出皇帝半臥其中的身影。
這一幕來得太過突然,眾人皆是一驚,眸中浮起各種複雜的情緒,有驚訝、有疑惑,更多是惶恐。
剎那間,殿內響起一陣衣袂的簌簌聲,眾人紛紛下跪。
「恭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呼聲久久迴蕩,卻掩蓋不住瀰漫在大殿中的緊張不安。
皇帝半靠在御榻上,面色灰敗,卻難掩空洞眸中的怒意。
他眸光緩緩掃過眾人,最終定格在皇貴妃身上。
「皇貴妃,你可知罪?」
皇帝聲音雖病弱沙啞,卻仍然威懾力十足,迫人威壓令眾人伏首不敢直視。
皇貴妃身子猛地一顫,面上血色瞬間褪去,慘白如紙。
她一個頭重重磕在地上,額頭撞擊地面的悶響在寂靜的大殿裡格外清晰。
她抬起頭,眸中滿是驚惶不甘,帶著哭腔急切辯解道:「陛下,臣妾冤枉!定是有人蓄意陷害臣妾,臣妾對陛下、對魏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怎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皇帝冷笑一聲,眼中的怒意更盛。
「死到臨頭了,你仍不知悔改!」
「眼下證據確鑿,你暗通西域勾結朝臣,誣陷沈雲朝致使城池失守,黎民受難,如此惡行,還敢說自己無辜?」
皇帝越說越激動,胸口劇烈起伏著,一旁的小太監趕忙上前輕輕為他順氣。
皇貴妃泣不成聲,只伏在地上嗚咽。
「朕念及你曾侍奉多年,又是太子生母,一直對你多加容忍。可你卻愈發肆無忌憚,實在是罪無可恕!」
皇帝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下情緒,冷冷道,「即日起,著將皇貴妃貶為嬪,禁足宮中反省,無詔不得出。」
皇貴妃如遭雷擊,整個人癱倒在地,眼神空洞,喃喃自語:「不...這不是真的.....我沒有......」
淚水不受控制地從她臉頰滑落,打濕了她身前的冷硬金磚。
皇帝沒有再理會她,微微轉頭,目光移向太后。
太后坐在一旁,手中的龍頭拐杖輕磨著地磚,神色複雜。
皇帝輕聲說道:「母后這些年為皇室操持辛苦,也該好好享享清福了。」
「往後,便安心禮佛罷,後宮之事繁瑣,就讓年輕一輩去打理,協理六宮之權,就交由德妃罷。」
太后微微一怔,目光與皇帝對視片刻,眼見再無轉圜餘地,只得輕輕嘆了口氣,緩緩說道:「罷了,哀家也該歇一歇了。陛下既有決斷,哀家自當聽從。」
她的聲音落寞,卻也帶著幾分釋然。
皇帝微微頷首,又將視線投向太子魏子麟。
看到這個兒子,他眼中滿是失望痛心,語氣也嚴厲起來:「子麟,你身為太子,本應以身作則,輔佐朕治理國家。可你卻任由皇貴妃胡作非為,甚至與她一同謀劃,犯下諸多過錯。」
「即日起,你便回東宮閉門思過,好生反省,何時想明白了,何時再出來!」
魏子麟薄唇緊抿,低下頭悶聲說道:「兒臣謹遵父皇旨意。」
儘管聲音還算平靜,但到底年輕,他微微顫抖的肩膀仍是顯出了憤懣不甘。
皇帝沒有追究,只是看向了張大將軍,神色多了幾分審視。
「張將軍,你手握重兵,本應保家衛國,可你卻縱容親屬為非作歹,可見是老糊塗了。」
「朕念及你早年護國有功,既往不咎,你也到了該安享晚年的年紀,准你告老還鄉,你便將手中兵權,交由沈雲朝罷。」
張大將軍乍然失色,猛然向前一步,抱拳道:「陛下,老臣......」
可話還未說完,便被皇帝抬手打斷。
皇帝不容置疑地低喝道:「就這麼定了,莫要再言。」
張大將軍見狀,回頭又望了一眼霜打茄子般的魏子麟,好在他太子之位未丟,還有復起的機會,只得無奈嘆氣,單膝跪地,雙手奉上兵符:「老臣...遵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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