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晚咬牙,羞惱推開他的手。
「都怪你,也不知吃什麼長大的,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力氣,忒磋磨人了。」
燕景煥湊近,低低在她耳邊連聲哄著:「行行行,都怪我,怪我不夠憐香惜玉,那娘子可得好好歇著,今兒就別起了。」
「那怎麼成,讓人瞧見了多難為情。」沈星晚強撐著坐起身來,咬牙下了榻,疼得倒抽一口涼氣,眼圈微微泛紅。
燕景煥趕緊將她重新摁回榻上,冷了臉色,「你就躺著,我倒要看看誰敢置喙,我割了他的嘴。」
沈星晚翻了個白眼,「大清早喊打喊殺的,多不吉利,不許說了。」
燕景煥只得又軟了語氣,柔聲哄著:「這又不是在京中,你非得端莊持重端起王妃架子,這揚州宅子裡的丫鬟婆子皆不認得你,你管她們如何看你呢,在意她們做什麼。」
他輕撫她背脊,輕輕替她揉著酸軟的腰肢,「你只聽我的,好生躺著歇息,否則......」
「否則什麼?」
沈星晚回眸望向他。
「看來還是為夫不夠努力,未令娘子盡興。」
「否則娘子怎還有精力非要晨起呢?」燕景煥眯起眼睛,湊近她額際,「若娘子還不夠累,我......」
「我累累累累......」
沈星晚駭地立刻縮進了錦被裡,扯起被子嚴嚴實實地捂住自己,僅露兩隻眼睛怯懦望著他,聲音發顫:「我再躺躺,再躺躺......」
燕景煥冷笑,俯睨著她,伸手去扯她身上的錦被,沈星晚駭地連連搖頭,攥緊了手中的被角,「我錯了我錯了,且饒我一回罷!」
濕漉漉的小鹿眼可憐兮兮地望著近在咫尺的俊臉,聲若蚊吟似地,「你不是還有許多政務要處理嘛,快去罷,可別耽誤事兒就不好啦,我好睏吶,我再睡會兒。」
小姑娘說著,雙眸一閉,再
不肯睜開來看他一眼。
那纖長睫毛微微顫動著,抖個不停,落在燕景煥眼裡,只換來他垂眸輕笑。
他不欲再唬她,俯首在她光潔前額輕柔印下一吻,起身更衣出了房門。
沈星晚知道他是趕去處理昨日耽擱的那些摺子了,她雖疲累,卻並不瞌睡,翻來覆去了半晌也毫無睡意,便索性坐起身來,獨自靠在床頭,神色凝重地思索起來。
她已然知曉那唐穎小姐之死是唐琳兒的手筆,但細細思量之下,總覺得唐小姐死的很是蹊蹺。
莫不是唐琳兒奪了玉佩,李代桃僵,冒認了魏子麟當初許下的那個名分。
「難怪......」
她喃喃自語,忽然想起前世死前唐琳兒曾說過的那句話。
「我與陛下相識於幼時,早定山盟。」
當時她並不甚了解這其中的緣故,如今卻恍然明白過來,原來那唐琳兒,竟是借著唐穎的事兒,霸占了這段情緣。
沈星晚胸口發悶,有些喘不上氣來。
前世她便是不明其中關節,才會被唐琳兒步步算計,害得滿門抄斬。
必得將儘快查清。
她不欲再多留,準備即刻便回京。
沈星晚強忍著腰酸腿軟喚了候在門外的緋雲進來,吩咐她:「快些去收拾行李,咱們儘快啟程回京。」
「小姐這麼急著回京作甚?」緋雲奇道:「這不是才剛來沒幾日麼,揚州還有好多好吃好玩兒的,小姐還沒領略呢。」
沈星晚抿了抿唇,腦中思緒翻湧,沒有同她多解釋,只說:「事態緊急,還是得趕緊回去才是。」
緋雲雖心有疑慮,卻不敢多問,趕緊去準備行裝。
沈星晚起身梳洗更衣,在房中收拾妥當後,便徑直往燕景煥在宅子中的書房去了。
燕景煥素來不對她設防,沈星晚去見他,從不必通傳。
她徑直推開書房門扇,剛邁進去,便聽見一個侍從正低聲稟報著:「王爺,廣安公主送嫁的隊伍即將抵達北境王庭。」
沈星晚腳步一頓,心頭猛地一緊,睏倦酸痛都忘了了乾淨,匆忙快步走上前去,焦急問道:「廣安公主去了北境王廷?怎麼回事?」
燕景煥聞聲抬眸,見她焦急神色,略一抬手揮退那侍從。
侍從垂首,恭謹行禮,轉身又向沈星晚行了一禮,才悄然退了出去,輕輕帶上門扇。
「你不是說,廣安公主不會真的嫁去北境麼?」
沈星晚心急如焚,走過來捉起他的衣袖,急急問他,「既不嫁,為何又會抵達北境?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燕景煥捉了她的手攏在自己手心裡,緊緊握住,將她拉進懷裡坐在膝上,輕撫她的背脊,「別這麼著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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